陸雪意離小師叔一尺距離,讓兩人都冷靜一下，他閉眼假寐，實則在思考,過一陣子才開始審問，“是王種跟你說了韶雲的事？”
“嗯。”沈虞萬幸阿雪可以轉世，讓他們得以相遇。
“你跟我隱瞞了情劫,我本是想將這事兒瞞個幾百年罰你的。”陸雪意覺得有些沒勁,“還是跟你說清楚好了,不然我怕你日後一見到紀無塵,就回來跟我鬨今晚這出。”
沈虞在用冰靈根的涼意給自己降溫,覺得差不多了，又試著靠近阿雪，將他摟住。
陸雪意：“……”小師叔好像得了皮膚饑渴症。
他想將人推開,但是對方身上溫涼的體溫又很舒服,少年便遂了他的意,枕著沈虞的手臂繼續講話。
其實沒太多事情可講，他又沒有流素的記憶,隻是將劍靈的誕生和與韶雲的相遇相識概括了一下，又將流素鎮守凡間的事情提了幾句。
“韶雲跟流素之間關係清白，我跟紀無塵更談不上曖昧之情，你彆亂吃醋了。”
沈虞疑惑：“吃醋,是何意？”
“……就是彆多想,有心事不許憋在心裡,直接跟我說。”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陸雪意看透了，小師叔舍不得跟他吵架,爆發是沒有的，他就隻能把自己憋成變態了。
沈虞下顎抵著少年頭頂，胡來了大半夜，此時他心中一片柔軟，“是我的錯，阿雪彆氣。”
陸雪意見小師叔語氣恢複到與平時無異，心中點頭，選擇性忽視了剛才那場像要被生吞活剝的吻，隻覺得他道侶乖的很。
——
翌日，兩人起床穿戴好，去接隔壁的兩個娃做正事。
走在外麵，光天白日之下，繾綣旖旎的氛圍褪去，也沒有壓抑著情緒，沈虞便恢複了往日的純情，一想到昨夜他對阿雪做了什麼，阿雪又為他做了什麼，耳畔不由升起了熱意。
“小師叔？”陸雪意扯了扯旁邊人的衣袖。
沈虞回神，側首看他：“嗯？”
“我說，得去提醒丞相不要亂說話，以免打草驚蛇，你剛才是用神識探到了什麼？都沒聽我說話。”
沈虞眼神一閃，“我看有個官員在跟皇帝說削減兵糧的事情。”
陸雪意無聲地歎了一口氣，噩靈滲透了凡間權力層，也不知邊境形勢是如何慘烈，“儘快查出王城的噩靈，多派些人來繼續盯著吧。”
噩靈在悄摸搞事的時候至少不會四處亂竄，等他和小師叔再探查一些地方，多找幾個巢穴，修士同一時間突襲比較好。
丞相身上的噩靈一離開，他便知道了這幾年自己被臟東西附身，做了些異常鬥膽的事情，嚇地躲回府，被子捂住腦袋瑟瑟發抖，怕又被臟東西找上門。
陸雪意他們來的時候，看到管家帶著道士四處貼些驅鬼黃符，不由嘴角一抽，弄這麼大動靜，王城中消息靈通點的噩靈都知道一個同族出事了。
沒有驚動任何人，他們去了丞相的房間，讓他傳出消息，是自己鬼上身，被控製著偷襲仙師，順勢被仙師所救。
丞相不敢不聽，陸雪意隻希望王城的噩靈是當這個同族犯傻自己送上門，而不是在深思它們是不是被發現了。兩人退了房，假裝離開，又斂息易容，穿著粗布麻衣，扮成了尋常百姓繼續探查。
兩日後，陸雪意又在紙上記下一個官職，“這麼多噩靈都附身了，殺起來可真夠麻煩。”這種苦惱事，還是留給宗主他們去愁吧。
他不免感到惋惜，上一次來凡界見過的李承安和李搖光兄弟倆，這對賢君良將組合發展的太平盛世，不出意外，李家皇室至少能再延續幾代，可惜……他們的孫輩在噩靈的影響下歪掉了。
王城靠近修真界，或許是王種考慮到初生和夢魘噩靈不夠沉穩，也不會思考，容易引起巡邏修士的注意，所以全安排了噬魂級的過來。
凡界偌大，偶爾來巡視的修士隻是禦劍在天上飛著往下看，瞄到黑色的影子才下來動手，哪裡會細致到追蹤整個城池可疑之人，分析他們的對話，況且他們神識也沒這麼強。
加上之前王室在留意著自己領土，跟修士交流甚密，修真界也比較放心，隻有新皇上位，皇室作風大變，華陽等人性子嚴謹，不確定是皇帝本人就是昏庸，還是有噩靈從中作梗，便讓沈虞來細察。
除了玄清宗，哪家敢讓他們的渡劫大能做這種小事，也隻有沈虞這麼好說話了。
渡劫期就是好用啊，兩天時間，便找出了一堆有問題的官員，幕僚，跟他們關係親近能吹耳旁風的子女和妻妾，還有皇帝身邊的太監——要不是皇室血脈有龍氣庇佑，恐怕就是噩靈坐在皇位上了。
陸雪意收筆，看著上百的身份記錄，又歎了一聲氣，“不怕反派多，就怕反派有頭腦啊，居然還附身了不少百姓走在街上看有沒有修士來此。”
沈虞在他身後，給少年束好睡亂了的頭發，聽到陌生的詞彙已經習以為常了，“反派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