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喬起身,把椅子往後拖了些。
那邊的百姓們聲聲哭喊著:“兒啊!我苦命的兒啊!”
十三具屍骸,整齊擺放在地上。
幾位老人一看這陣仗,心痛得頭暈目眩癱坐在地上。
士兵過來扶著他們起來。
“各位,我知你們痛心,但事已至此,隻能表示悲哀,大家也想儘早認領屍骨回去入土為安。”
大家的嗚咽聲很隱忍。
白子喬也不想耽擱時間,上前一步,“我們按照順序來,一個個說一下,你們親人的身量多少,身上有沒有哪處受過傷,比較嚴重的傷。”
“我、讓我先說……”
一個青衣婦人扶著一位老奶奶走出來。
“我兒……我兒約莫七尺一寸……在、在右小腿上應該有個傷口……前不久跟人起爭執,被人用鋤頭砸了個坑……”
白子喬看著每具屍骨的頭上,都有一張紙,上麵都是量好的身高數據。
找到兩具同高的,走過去觀察小腿骨。
在小腿骨上,確實有骨裂痕跡。
這種比較嚴重的傷勢,留下的骨裂不會那麼快愈合。
阿二找來白布將骨頭蓋住,“待全部辨認之後,王爺會派人親自將屍骨送回。”
“多謝王爺!”
接著大家紛紛說出自己的親人的身高,身上有什麼特征。
隨著一具具屍骨有了姓名,白子喬也放心許多。
大家排著隊,輪到身著上等布料的老爺走來,有家丁扶著,一看就富貴非常。
白子喬斜眼看向顧之恒,顧之恒點頭。
這就是千兩尋子的富商。
他沒有印象中的大腹便便,反而清瘦得很。
麵色寡白,兩眼紅腫,應當是哭了許久。
“姑娘,我、我清兒七尺……右手小指沒了……快找找他在不在……”
“阿二,七尺,右手小指無指骨。”
“在這裡。”
這位清瘦富商一看那掛著腐爛肉的屍體,潸然淚下,聲音都哭得沙啞。
最後幾具屍骨,也順利辨認出來,還有兩具屍骨,無人前來認領,應該是途徑此地的無辜人。
但其中一個百姓依舊不肯相信自己的孩子已死,非要白子喬給個說法。
畢竟這裡有四具屍骨身量相當,而且沒有特彆明顯的區彆。
大致都是鄉親們覺得這個便是他的孩子。
血肉之親,有時候就是這麼妙不可言。
但一經那位大叔說,哭喊著的鄉親們也有了些遲疑。
白子喬無奈,“血濃於水,古有滴骨認親,你們滴血在骨頭上,若血能融入,便是至親……”
此話一出,大叔立刻咬破手指頭就滴上去。
看著那鮮血融入骨頭之內淡開,嚎啕大哭。
場麵一度不可控。
白子喬也不打擾他們大肆哭泣,隻是走到一邊歎息。
顧之恒起身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