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新的誌向(1 / 2)

醒世救亡錄 妙哉應機 4892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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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謝端被叫到時,莊修明一點也不覺得意外,甚至可以說是,不出所料和期待已久。

假如他是梁秋誌,他大概都等不到現在,可能第一個就會點謝端的名字。畢竟這是常年位列國子學館,以至整個國子監榜首的人,又是大名鼎鼎的首輔公子,未來前途不可限量,誰會不好奇這樣的一個學生,會有怎樣的誌向呢?

但梁秋誌卻一直等到現在才恍若不經意般的點到他,似乎對這個超群拔萃的學子並沒有什麼特彆的看待,甚至隱隱有一絲刻意冷落至今的意味。

莊修明心生猜測,不知是否與敏求所說的,傳聞中梁秋誌和謝鈞儒因政見不合而交惡的曆史有關……

不過先不管這些了,梁秋誌的話音一落地,瞬息間,莊修明已轉頭望向左後方的那個人。謝端會有怎樣的誌向呢?他比任何人都更期待。

雖然已經從夢裡預知了謝端在十年後將主導變法一事,推行改舊製,革新弊政,且為了給東洲王朝續命,明裡暗裡都做了許多努力……但那都是因時勢所迫而不得不為,許多年後才會發生的事情。

現在東洲還沒到內憂外患迫在眉睫的局勢,謝端也還沒步入仕途,並不可能知道自己未來會做的事情,如今年僅十六仍是少年的他,誌向會是什麼呢?

莊修明一眼不眨地盯著他,一時隻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而講堂內也格外安靜,所有人都注目著這個無論學識還是家世,都令人難望其項背的天之驕子。

那少年聽到自己的名字被點到後,微微一怔,將手中書卷擱在一旁,隨之從容起身,朝著梁秋誌稍稍欠身行了一禮。

“稟告先生,謝端以詮才末學,願承繼先祖遺誌。”

他的話語委婉謙恭,意思卻直截了當,毫無虛飾,仿佛隻是說著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莊修明怔愣了片刻,先祖遺誌……先祖?先祖有兩種意思,可以指祖先,也可以指已故的祖父。

祖先嗎?東洲王朝的謝氏一門,是有數百年曆史的世家大族,祖先往上數,不知道要數到哪一代,曆史名臣也很多,自東洲開國時期有名的“王相謝公”中的謝衡起始,此後綿延八代子孫,就已經出了四位首輔,兩位太傅,有“四相兩公”的佳話……如果指的是祖先遺誌?不說哪一代祖先,根本猜不出來。

按照他這些時日,對謝端為人處事風格的觀察,他應該不是一個會故意模糊其詞的人。

所以,答案應該隻有一個,“先祖”指的是他已故的祖父,前太傅謝林甫。

莊修明記得謝太傅是在七年前病故的,當時莊榷也去謝府參加了葬禮,莊修明彼時八歲,正因為某個突然失聯的好朋友可能已不在人世的推測,對需要直麵“死亡”的葬禮非常抗拒,打死也不願跟著莊榷去謝府,所以莊榷就沒帶他。

七年前,謝端才九歲而已,他要承繼謝林甫什麼遺誌?和十年後的他力推東洲變法有關嗎?

對於先祖遺誌具體為何,謝端並沒有做解釋說明,講堂裡先是一陣短暫的安靜,而後漸起一些低聲密談,估計都在猜測到底謝太傅留下了怎樣的遺誌……而梁秋誌聽完,也沒有追問細究,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道:“汝當勉力為之。”便示意他坐下了。

謝端坐回原位後,講堂裡眾人交頭接耳的嗡嗡聲持續了一會兒,逐漸平息。莊修明這時也以為問答該到此結束了,正凝神思索著遺誌和變法的關係,突然……

“莊修明。”

少年的表情有點懵,一時沒動,被公孫誨用胳膊杵了下,才匆忙站了起來。

“呃……”

什麼情況?也沒見祭酒翻名冊,怎麼會突然點到他?之前也不認識啊!因為他是新入學的插班生?可那一期的插班生也不止他一個呀?

莊修明從第二排站起身後,梁秋誌的目光才望過來,落在了他的身上,倒像是早知有他這麼個人,但還對不上號,所以特意把他叫起來認一認的樣子……額,難道是梁勉跟梁秋誌說了自己?不會吧,小家夥要是說起他這個“大哥哥”幫他拜師的事,不等於自曝了一直逃學的事?

不,先彆想這個了……他該怎麼回答?剛剛一直忙著聽彆人的誌向,還沒來得及想自己的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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