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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吧你!”守衛狠狠推了一把麵前修士。
沈如淵飄也似的順著這股力道進了牢房,左右看了看,從地上拾起幾疊乾稻草鋪平整,然後盤膝安然若素地坐下。
夏玖就沒他這麼好的身手,踉蹌幾步趕緊站好,腰都還沒直起來,就一個滑步轉身。
哐啷!
牢房鐵門被用力鎖上,差點就往她臉上拍。
夏玖扒著鐵欄杆,手順著縫隙使勁往外伸,“冤枉啊,那邊的修士根本不是與我們一夥兒的!”
戴青銅麵具的守衛覷了她一眼,聳聳肩,“你跟我說也沒用,要王相信你才可以。”
“哦。”夏玖失魂落魄,耷拉著腦袋學沈如淵給自己鋪好草墊。
二人對麵的牢房內。
光線陰暗,潮氣很重,滴水聲接連不斷地響起,混雜著一股乾稻草被泡爛的沉腐氣味。
石磚堆砌的牆上開了一個小窗,幽靜的光芒自窗口灑入。
在白衣女子被送入牢房前,這裡已經關了一個人。
借助依稀的微光,她看清了這人的模樣。
秀氣的細長眉,看似靈動實則內斂的貓眼,唇紅齒白,嬰兒肥的臉頰上五官精致,看著如瓷娃娃一般,就是少了些表情。
這個熟悉的,曾在五宗交流大會上與她刀劍相向,又在比鬥後把酒言歡的道友,此刻正一副鬼國侍女的打扮。
因是少年身形,套在女裝裡絲毫不顯違和,讓她險些忘了這人男裝時該是什麼樣子。
白衣女子麵無表情,但手捂住了嘴,發出一聲輕微的,卻在寂靜牢房中無比清晰的,“噗!”
牧辭:“……”
他一雙漆黑無光的眼睛,幽幽盯著她。
牢房外,守衛要離開了。
走遠之際,他們口中還在談論八卦,“聽說那個白衣服的女修士,逛風月樓給不出錢,惱羞成怒之下還想把裡麵的公子哥兒都給擄走。”
“還大言不慚說什麼,等回了她家,金山銀山天材地寶有的是。”
“呸!怎會有如此撒謊成性,還貪財好色之徒!”
牧辭:“……”
這次,輪到他發出一聲平靜,卻滿含譏諷意味的,“嗬~”
白衣女子:“……”
二人相顧無言,同時彆開了頭,並默契地決定把各自的黑曆史就此忘掉。
忽然,對麵的牢房傳來一聲輕響,像是有誰不甘心地扒在鐵門上,發出的金屬碰撞聲。
二人看了過去。
一片濃鬱深沉的黑暗中,唯有鐵柵欄上亮著點寒芒。
鐵門後緩緩浮現一張慘白的麵容,黑發淩亂披散,本該風流恣肆的眉眼一派愁雲慘淡,猩紅的唇詭異地勾起,空洞晦暗的眸子從發絲後直勾勾看過來。
怨氣更重的來了。
夏玖的嗓音飄飄忽忽,在以滴水聲為伴奏的牢房分外滲人,“二位道友,相處得還愉快嗎?”
二位道友眼神不約而同往外偏,就是不敢與她對視。
“道友們開心了,可我不是很開心。”夏玖唉聲歎氣,幽怨地繞了繞指尖一縷長發,“我二人受此番無妄之災,還望道友們能給個說法。”
白衣女子不認識夏玖,眼神疑惑遞給了牧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