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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許久。
鬼國大陣連同極晝的白光一齊消散。
地底世界重歸永夜。
望著星辰礦石密布的溶洞中,那道唯一明亮卻死氣沉沉的女子身影,夏玖恍惚間想起趕來時與洛千荒的對話。
“有關柔兆殿主的事,你知道些什麼嗎?”
那時,金燦燦的豬頭一撇嘴,不情不願傳音道:“我能知道什麼?”
“如我們這樣的十天乾平時隻負責武力威懾,真正維持聖宮運轉的是那十二個地支。”
“至於柔兆那家夥的事我就了解得更少了,據說她的真名和身世涉及到上古秘聞,都被封鎖起來,有權限知曉的唯有地支,像我就隻能以柔兆稱呼她。”
夏玖一陣糾結,這隻豬頭是不是太沒用了點。
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她道:“你們總該打過一兩次交道吧,能不能從中推斷出什麼?”
洛千荒頓了稍許,“你彆說,還真可以。”
“我年紀算最小的,但戰力在十天乾裡也能排到前列,儘管隻見過柔兆幾次,出於直覺,我預感到她不一定能比我強。”
“但真刀實槍乾起仗來,我絕無法殺死她。”
“她的力量,就好像是無窮無儘的。”
思緒至此抽回,夏玖怔忡仰起頭。
剛剛以通天徹地的一擊撕碎鬼國大陣的柔兆,就像是拂去微不足道的塵埃般,輕描淡寫地再次抬起了手。
竟還想發動第二擊!
沒有了陣法的庇護,整個鬼國在這一擊之下脆弱不堪,隻會淪落到灰飛煙滅的結局。
柔兆的掌心中,已有熟悉的白光隱隱浮現。
夏玖微微睜大了眼,瞳孔似乎要在這光下褪色成蒼白,她的鼻尖幾乎能嗅到極致的光與熱,帶來的硝煙般的氣息。
與元嬰修士在麵前自爆那一回不同,心頭的警報未曾拉響。
她此刻陷入了異樣的平靜之中。
因為她知道,麵對此種情形,她根本無力反抗。
夏玖一時隻覺得倉惶。
難道,她就要死在這裡了嗎?
“還沒到時候。”
像是聽到了她心中所想,有人如此回答。
這聲音很陌生,不是她所熟知的任何一個人。
可能是覺得已經無力回天,麵對柔兆隨時可能發起的第二擊,夏玖依舊轉過頭。
那個始終裹在灰袍子裡,被同伴說成是害羞的栗拾晝,卻像個終於肯露肚皮的刺蝟,鬆開皺巴巴的長袍,從被牧辭和宴秋扛著,轉而躍下了地麵。
他沒有關注在場任何人,將目光若有所思地投向一個地方,輕聲說:“鬼國還有個不得了的後招。”
順著他的視線,夏玖見到了鬼國無數聳立的山崖上,一處樓閣尖頂站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