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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流觀立於空中,俯瞰鬼國祭台處的人流湧動。
同行之人四處打探消息,他便在此處縱觀全局,不時掏出羅盤,琢磨著自己先前迷路的緣由。
看起來並不像鬼國風水有異常,也不是他學藝不精,更像有人遮了他的雙眼,讓他看不清卜出的卦象。
奇了怪了,怎麼偏偏遇到南華宗兩位道友之後,卦象就恢複正常了?
至於為什麼南華宗二人始終與同伴待在一起,他還如此篤定是那二人的理由。
可能是某種直覺吧,他對同伴們知根知底,而南華宗的出現是五宗意料之外的事,是他最討厭的變數。
倒也不是對南華宗有什麼意見,就是變數一出,他先前卜算好的局就要推翻再來一遍。
他頭發已經日漸稀少,實在不想動腦了。
歲流觀抓了抓頭發,頹喪地歎了口氣,這口氣隻歎到一半。
他忽然眼神一凝,掌心的羅盤上,代表宴秋的命火一陣搖晃,隻在他怔神的片刻間,就極速衰退下來,眼見就要熄滅。
發生了什麼?
歲流觀立時打出幾道通訊符,將方才的情況匆匆告知其餘人,就往宴秋所在之處趕去。
等他到時,其他三人也差不多來齊了。
幾人點點頭算作打招呼,隨後一同看向前方。
通往祭壇的山道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異族人聚作一團。
他們圍繞的中心,宴秋生死不知地倒在一個紅衣白發的人懷裡,手腕無力地垂落,露在袖口外的肌膚上,正有兩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似乎是被毒蛇的獠牙貫穿,皮肉陷得很深,往外汩汩湧著紫到發黑的毒血,從傷口處有漆黑的紋路向上蔓延。
“你們是誰?這裡發生了什麼?”牧辭拔劍出鞘,劍鋒所向正是紅衣男子麵門。
他雖不喜歡動武,可更無法接受自己認定的道友受如此殘害。
紅衣男子被寒光凜凜的劍尖指著,先是哆嗦了一下,左右環顧,見風月樓的眾人鵪鶉似的擠在自己身後,硬著頭皮舉起雙手,口不擇言之下急聲喊道:“你們誤會了,人不是我們害的!”
話一出口,他也覺這像是在狡辯,在對麵四人冷厲的注視中,接過遞來的厚實外衣,儘可能小心翼翼墊在宴秋身下,扶著她躺平。
紅衣男子咽了口唾沫,嗓音細細顫抖著,“這位修士中了毒,現在情況危急,不如你們先看看她怎麼樣了,發生了什麼我慢慢跟你們說?”
宴秋的安危耽誤不得,四人對視一眼,裴青嵐上前搭上宴秋的手腕,靈力探入她身體。
靜了數息,他麵現沉凝之色,手一抹便有十幾根銀針出現,封住宴秋的經脈穴位,阻攔住氣勢洶洶往心口攻去的毒素。
“這毒我解不了,隻能暫時緩解一二,等離開鬼國求助於師長應當無恙。”
修士們放鬆下來,看向了紅衣男子,等著他的解釋。
紅衣男子見宴秋本泛著黑的臉色雖依舊有些蒼白,但好歹恢複如常,也跟著心神安定了些,他道:“我叫鳴玉,經營一家風月樓,身後這些是樓裡的孩子們。”
簡單介紹了宴秋與他們認識的始末,鳴玉自覺與這幾個人族修士的關係緩和下來,無視他們略顯古怪的表情,語氣自若道:“我本與孩子們來此避難,山道上有巨石滾落,還是客人她幫了我們。”
說著,他抿了抿唇,眉目低垂很是自責的模樣,“誰能想到,虹飲他居然用毒蛇襲擊了客人!”
歲流觀:“虹飲是?”
“幾個月前加入我們的新人。”
“我記得他與剛從聖宮救出的人是一起來的。”
“而且客人她之前與虹飲玩兒得最歡了。”
風月樓的人膽子大了,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