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隻顯眼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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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一晃而過,隨即在他嘴邊熄滅,屋裡頓時陷入一片昏暗,陳宛七緊張得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直到屋裡傳來一聲詢問打斷她的胡思亂想。

“門關緊了嗎?”

“嗯……”

“很好。”

繼堯沒再說話,陳宛七僵在原地,屋裡沒有動靜,感覺他似乎睡著了,鼓起勇氣往前挪幾步,一雙明眸沉聲亮起。

“陳宛七,去睡覺。”

“好嘞。”

陳宛七立馬折回,摸著黑睡到另一頭的破床上,床板小得隻容得下她一人。陳宛七躺在床上不敢翻身,怕斷。況且屋裡還窩著一隻白眼狼。

屋裡一陣寂靜,陳宛七吭了吭聲:“你來月港究竟想做什麼?”

果不其然,身後沒有回應,陳宛七背對著他,後腦勺都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跟這種人打交道實在費勁,況且她還繡了飛魚服,足足繡了兩回,腦回路都要燒斷了,實在是累。

兩眼一閉,迷糊中似乎聽到一聲回應。

“要債。”

陳宛七說著夢話,“要債……要什麼債啊?一個欠債的還敢要債……”

繼堯聽著屋裡漸漸平穩的呼吸,起身走幾步就到床前,俯身湊近看著這隻黃毛野兔,陣痛的傷口刺激著他的眉目。

“再敢亂蹦試試。”

窗外有道黑影一閃而過,繼堯徑直走到門前推開,小巷裡站著個戴雨笠的男子,身著黑衣猶如鬼魅。

他腳步無聲走到半掩的木門前,單膝跪地鄭重道:“大人,屬下失職。”

繼堯倚在門邊往屋裡瞥了一眼,隨即回眸道:“阿立,起來說話。”

阿立起身摘下雨笠,看著也不過二十初頭,敏捷的目光往屋裡一探,繼堯身子微側隨之擋住視線。

“兄弟們安頓得如何?”

阿立即刻收回目光:“安好。”

“你回去按原定計劃行事,就當我下落不明。”

“大人?”阿立不解的看著他。

“不必管我,我暫且留在此處,獨你一人知曉即可。”

繼堯並不多做解釋,阿立跟了他多年自然也不會多問,隻是擔心他的安危。

“大人的傷勢……”

“無礙。”

繼堯說罷將門合上,隻留下一條縫,阿立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他盯著天邊的雷光,轟雷落下極為聒噪,床上的兔子嚇得猛踹一腳,愣是沒把自己踹醒。

繼堯把門縫收緊,雷雨之夜對他而言壓根談不上畏懼,而是厭惡至極!

他坐回牆角,回想著從京城到閩地一路的境況。自從開放海上商渠,月港成為銀元彙集之地,難免招來有心之人,大量白銀下落不明。

錦衣衛奉命調查,路上卻遭遇倭寇突襲,這群倭寇顯然有備而來,對他們的行蹤竟了如指掌。繼堯引開倭寇受了重傷,聽不懂閩地方言走錯路,情急之下在此暫避,沒想到卻讓這小漳娘撿了回來。

他看著露在床邊的半截腿,沒肉的兔子最是難啃。

陳宛七醒來,眼前晃過一片黑影,她揉了揉眼,繼堯穿著一身黑衣正站在床頭盯著她。

“謔!”陳宛七翻身下床,“你哪來的衣服?”

“你這屋裡的衣服還少嗎?”繼堯掃了眼,屋裡堆滿各種布料,不少廢棄的衣物堆做一團,唯有這身衣服勉強能穿。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為何有男人的衣服?”

“我是個繡娘,什麼樣的衣服我沒有?”

繼堯認真打量她一眼,渾身上下沒點繡娘的樣子,嘴裡含著不屑:“就你?”

陳宛七控訴道:“沒禮貌!我同意了嗎你就穿!”

“不同意?”繼堯說著便扯腰帶,“那我脫了?”

“穿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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