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好看的,跟個蠱人似的。”
“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你少說一句會死嗎?”
繼堯蹲到她麵前,手裡提溜著木偶,換做是在詔獄,“死”字從來都是他說給彆人聽的。
“陳宛七,你可真敢說。”
陳宛七沒在意他說什麼,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木偶,生怕他給玩壞了。
“不是這麼拿的。”陳宛七把著他的手指入木偶服裡,擱著一層布料捏著五指,“笨死了,是這樣拿。”
繼堯看向自己的手,手上套著個小人,從沒想過竟會變得如此滑稽可笑,著實讓人生氣。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繼堯脫下手中的木偶,悶悶的坐在一旁。
陳宛七不去管他,更不知曉他眼中的無名怒火,手中的活忙不過來,一直繡到了很晚,困得眼皮直打架。
繼堯安安靜靜的靠在一旁,伸手在他眼前晃悠兩下也沒反應,陳宛七吹滅燭燈,輕手輕腳的溜出去。
木門合上的一瞬間,敏銳的眼眸隨即睜開,眼中含著幾分寒意。
深更半夜,一個姑娘家何須出門。
繼堯一路跟了過去,街上彆無他人,深夜的寂靜透露著一股詭異。
陳宛七輕車熟路的穿過七拐八彎的巷子,做賊心虛的左顧右盼,隨即從一間店的後門溜了進去。
繼堯腳下一頓,甜粿鋪裡仍亮著微弱的燈火,粿子的香味隱隱飄出,他站在門口聽著裡頭傳來的交談聲。
“阿七,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我就知道你還在忙活,我來幫你。”
“太晚了,你趕緊回去睡吧。”
“沒事,我睡不著。”
粿子的香氣不斷入鼻,繼堯竟有一絲茫然,他仰頭吐了口氣,望見一輪明月掛在夜空。
京城的午夜處處充滿警覺,身為錦衣衛更是沒睡過一個好覺。他在門口站了一夜,直到屋裡的人忙完才抬腳離去。
陳宛七溜回來天色都快亮了,繼堯仍在原位睡著,她靠到他身前戳了戳。
“喂。”
繼堯裝作讓她擾醒的樣子,沒曾想一團熱氣撲麵而來。
“剛出鍋的粿子,你吃不吃?”
陳宛七捧著油紙甜鹹參雜,她拿出一塊粿子正要往嘴裡塞,繼堯卻一口叼走,含在嘴裡滿是甜味。
“你不是不吃甜的嘛。”陳宛七埋怨著,趕緊多塞幾口填飽肚子。
觀音廟前早已擠滿了人,陳宛七扛著高香擠進人海,屬於福建人的基因在這一刻覺醒達到頂峰。
吉時一到,一聲鑼響,廟門大開,一群人蜂擁而上,爭先恐後的往香爐裡插上高香圖個吉利。
陳宛七鬥誌昂揚,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連香爐邊緣都沒碰到就讓人擠了出去。
“可惡!”
陳宛七又嘗試著衝進去,瞬間又被彈了出去。
“不自量力。”繼堯隻在一旁看戲,無法理解這場瘋狂的人間盛宴,連隻兔子都蹦躂得起勁。
陳宛七鼓足猛勁準備再戰,手中的高香卻讓人提溜起來,繼堯在她身後奪過高香。
“你乾什麼!彆添亂!”
陳宛七蹦起身夠著他手中的高香,繼堯故意將手抬得老高,單手按住她的腦袋。
“陳宛七,你笨不笨啊?”繼堯說完便舉著高香往人群裡走去。
周圍喧囂不斷,陳宛七大喊一聲:“阿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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