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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不爽一聲吼,整個驛站頓時萬籟俱寂。
阿立一個時常在鬼門關邊上走動的人,這下也跟見鬼似的。
樓下幾個黑臉大漢亦是麵麵相視,愣是被這聲指名道姓的叫喚驚住,連他們都不敢這麼稱呼頭兒,這小姑娘到底是何來頭,一個個忍不住往樓上探頭探腦。
陳宛七站在門外氣得臉都紅了,這家夥分明就是故意的,非得挑這個時間給她找不痛快。
“進來。”
屋裡傳來一聲回應,陳宛七瞥向身旁,阿立不再攔著,自個後退一步,這門他可不敢推。
“姑娘請。”
陳宛七推門而入,滿腔怒火頓時撞進一潭碧波。
繼堯正沏著茶水,青翠的錦服上竟繡著一隻……水牛?
眼前一綠,陳宛七盯著那身荷綠飛魚服,在她眼裡晃成一隻花枝招展的綠孔雀……
陳宛七收回目光氣惱道:“你找我?”
“不是你找我麼?”繼堯不緊不慢的飲著茶,“喊成那樣作甚?我又沒聾。”
陳宛七氣哼哼的應著:“貨已送到,大人無事我就先走了。”
“不許去!”
繼堯手握杯子敲在茶桌上,驀地發出一聲悶響,從她推門而入之時,這雙眼睛就沒從她身上挪開過。
“陳宛七,今日急著去嫁人?”
“對對對!我孩子都快生了!”
陳宛七懶得跟他廢話,自己在外頭火冒三丈,人家還有閒情逸致喝茶,就把她當猴耍著玩,她就偏要出去玩。
她一轉身,繼堯就朝外頭喊道:“阿立。”
“是。”
阿立站到門口擋著去路,底下的兄弟隨即把四個箱子般了上來。
陳宛七還沒反應過來,房門已被關上。
“你到底要做什麼?”
“自然是得當麵清點。”
繼堯輕挑眉目,起身走到箱子前麵,掃了眼亂七八糟的貨,目光落在一袋包袱上,他打開包袱,緋紅錦服映入眼簾。
“陳宛七,我讓你拿貨,沒讓你拿彆的。”
陳宛七不耐煩道:“什麼彆的,你自己的東西不要嗎?”
“既然要還,那就還個明白。”繼堯抖開飛魚服,露出一雙鬥雞眼,“你繡壞我的衣服還想賴賬不成?”
“你缺衣服嗎?”陳宛七往他身上一掃而過,昨日藍的今日綠的,穿得比女子還花,不知在顯擺個什麼勁!“少這一件就會死嗎?”
繼堯冷哼一聲,“陳宛七,你扒了我的衣服,我隻能勉強穿手下的衣服。你可知這與我的官品差得有多遠?簡直讓人看了笑話!”
陳宛七瞬間破防了,她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穿不出門,他穿這麼好的衣服還嫌丟人?
她二話不說轉身走到門口,身後傳來一聲排揎。
“我說了不準去!”
“哼。”陳宛七冷吭道:“大人隻管清點,若是數目不對,你儘管將我綁了!”
陳宛七說罷推門而出,門口圍著一堆男人,阿立也在其中,一時間惶窘得不知所措,堵在門口讓也不是,不讓也不是。
“滾。”
繼堯一開口,錦衣衛立馬溜煙散去,好些個直接翻過圍欄落到一樓,隻有阿立這個憨的還杵在原地,不知這話到底是在對誰說。
陳宛七頭也不回的走了,繼堯憤然甩開飛魚服,一枚香囊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