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沒想到這玉隻有黎家嫡係可用,對她來說,也太過貴重了些。
楚清歌原本以為這僅僅隻是黎相安所帶的思家之物,沒想到竟是他們自己所用,這個東西,怕不是在遼西和雁門關的令牌。
想著楚清歌逐漸失神,出來這些天,黎相安也沒了消息,說與他借兵之事,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受到刁難。
“不行!”營帳外的的侍衛聽到聲音打了一個寒戰,這個語氣他可太熟悉了,一般侯爺生氣時都應是這樣。
隻聽砰的一聲酒杯落砸在地上,破裂的聲音緊接著傳出侯爺的咆哮:“絕對不行!我們黎家決不能插一腳。”
好,侯爺這是雷霆之怒。
帳中空氣凝結,契丹異動,黎墨坐鎮前陣地,連熬兩個大夜,本想著終於能回來好好睡一覺,沒想到剛回來就看到逆子在點兵。
他問緣由,聽到黎相安的話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三公主要借點兵,我正在想著找那支精銳去呢。”
他將黎相安拉著領子拖到營帳,雙眼通紅,指著黎相安恨恨地說:“雖然昭陽公主對你有恩,但我們借兵給公主,皇上肯定會覺得黎家有造反之心。”
黎相安跪在地上,背挺得筆直,明亮的眸子直直盯著他的父親,眼中儘是堅定。
“爹,您彆忘了,公主不止對我,對您也有救命之恩。”黎相安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若不是她,您回京述職,也許早就中了賊人的圈套。”
黎墨正想說什麼,便被黎相安一句話頂回來:“爹,做人不能忘恩負義!”
“咳,咳……”黎墨被嗆得直咳嗽,一雙劍眉擰成一條直線,抄起一旁的長矛便要掄上去,“你個逆子!”
黎相安結結實實挨了這一棍,他悶哼一聲,依舊跪的筆直:“更何況,有公主我才能回雁門關,這些恩情我們難道都不報了嗎?”
黎墨似是沒想到黎相安能跪在地上挨下那一棍,看到此景,他便明白,他的兒子是下了鐵了心要帶兵去蘭城。
可他心思單純,怎能參透這朝堂之事,二皇子與三公主分庭抗禮,卻因著男尊女卑的思想,就算是嫡公主也處處被楚川壓一頭。
三公主的心智能力異於常人,她怎甘願做人臣。
皇上多病,身體因著老王爺薨逝和蘭城天災的事急轉直下,而這時的三公主收斂鋒芒自請離開洛京,雖說是安撫災民,暗地卻在收買人心。
隻怕三公主生了奪位之心。
黎家自開國以來便手握重兵,世事無常,這檔口,他萬萬不可站隊,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手中的長矛滑落在地,黎墨坐在椅中,焦躁地揉著額頭,軟下聲來勸說:“要報恩也不能這樣報,公主借兵,其意圖,昭然若揭,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
“更何況,黎氏一族,滿門忠烈,我們對得起他們楚家的天下,他克扣雁北的糧餉,又將你困於洛京,說到底,是他們欠我們黎家的。”
黎相安跪在地上,背上火辣辣的疼,可他無暇顧及,他抬眼看著自己的父親。
這些年的奔波,父親的兩鬢早已斑白,臉被雁門關的烈日曬得黝黑,布滿滄桑皺紋的臉上,一雙如鷹一般的眼正死死地盯著自己。
是啊,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