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表麵風度翩翩一君子,背地裡卻拿彆人體型起外號!
宋麒記仇地對江辭風翻三個白眼。
連娘親都沒有說過他胖!娘親說他那是強壯,男子漢都這樣!
段傾流神色遲疑,隨即笑著答道:“那封信不在我手裡,但我可以大致給江賢弟複述一遍,賢弟從前跟那宋家長子有過來往?”
撒謊,宋麒敏銳地察覺段傾流神色有異。
段傾流說手裡沒有宋麒的信,很可能是從那句“小胖子”稱呼中聽出,江辭風跟宋麒有交情。
如果江辭風看過那封信,並且還記得一點點五歲那年宋麒的性格,就一定會看出,那滿紙上寫的不是怒火,而是淚痕。
離開龍隱山那夜,是宋麒十五歲生日前一晚。
他隻帶走了隨身的銀兩、幾套換洗衣裳、一包煎餅大蒜,還有母親生前常戴的一支發簪。
此後三個月的打獵砍柴野人生活,並不讓他後悔離家,這比待在龍隱山上長達五年的勾心鬥角,輕鬆自在多了。
可得知宋氏族人的浩劫後,他卻跟個小傻蛋一樣,咧嘴哭著跑回家,奮不顧身地跳進段家人的陷阱。
原來,被家拋棄後,他心底深處還是自欺欺人地藏著歸途。
“我小時候見過宋麒。”江辭風隨口答了句,注視段傾流的目光卻透出幾分淩厲地警告:“我們第一波人馬已經北上龍隱山,抵達之後,你們的人就可以暫時撤離。如果宋麒在龍隱山露麵,我會立即接他回月炎島審問,一定給你們個交待。”
段傾流神色一驚,心頭火起。
他們段氏要的可不是隻一個交代。
月炎島派去的第一批人馬,居然是為了將他們段家的弟子驅離龍隱山,莫非這幫南方佬也在打飛龍的心思?段傾流暗自握拳,心道不可能,江家又沒有馭龍令牌。
宋麒此刻胸中熱血翻湧,禁不住偷偷看向江辭風。
江某說要接他回月炎島,而不是押送他來月炎島。
這讓宋麒更加確信,上一世龍窟重逢時,江辭風劍尖滴淌的血,一定都是洞外段家人的血。
上一世,宋麒露麵之後,龍隱山潛伏的段家人並沒有立即出手,而是冷不防地露麵作勢追殺,故意將他逼闖入龍窟。
在龍窟躲了整整五日,宋麒實在餓得受不住,才決心開啟封印,試圖讓飛龍帶著自己逃出生天。
古怪的是,前四日,段家弟子隻守在龍窟外,並未試圖攻陣,宋麒開啟封印之後,那幫人才開始瘋狂進攻洞外的守護陣。
如今向來,才發現段家似有預謀。
故意把宋麒逼入龍窟,等著他開啟封印再發起進攻。
為什麼?
難道想奪走飛龍?可是,除了宋氏嫡傳血脈,根本沒人能與飛龍結契,既然無法操控,他們奪龍何用?
除非……
宋麒心中一凜,突然想到:會不會是繼母把藏匿馭龍令牌的密室位置,告訴了段家人?
段家這幫奸徒或許已經偷走了馭龍令牌!
段家人打算誘逼宋麒放出飛龍,再下殺手,沒想到意外遭到江辭風的襲擊,竟然讓宋麒乘龍逃走。
馭龍令牌雖然不能讓段家人與龍溝通,但令牌能讓持有者免受飛龍攻擊,還可以召喚飛龍歸巢。
這足夠段家利用飛龍攻擊對手,因為飛龍在沒有與新主結契前,會攻擊一切會動的生靈,除了令牌持有者。
宋家先祖之所以耗費巨大精力,修煉這塊令牌,是為了方便仆從給飛龍喂食。
這聽起來不可理喻,實際上卻為當時的馭龍者解決了很大一個難題——
飛龍被封印以前,馭龍令牌由專門負責投喂的仆從輪流掌管。
曆代繼承人會用血液混入靈力,鑄造三塊馭龍令牌,交給三位忠仆,讓仆從輪流在龍窟看守以及喂食。
飛龍是胃口極大的神獸,若是沒有令牌,馭龍者幾乎得時時刻刻守在飛龍身邊。
當年飛龍被封印之後,那一代先祖銷毀了兩塊馭龍令牌,卻偷偷留下一塊令牌藏於龍隱山密室。
或許是期待著飛龍再度現世的一天,先祖擔心鑄造令牌的秘法失傳,所以留下一塊,供龍隱山後人參考。
宋麒越想越是心驚,如此想來,繼母很可能也被段家人利用了。
上一世,就因為沒有馭龍令牌,天狼將軍天性使然,經常趁宋麒打盹的時候外出獵食。
飛龍所經之處,能嚇暈一整個村莊的村民。
這也是“北麒魔君”惡貫滿盈的主要原因。
事實上,神龍從來不吃人肉,它們雖然沒有善惡觀念,卻不會食用結契者的同類。
因為宋麒是人,即使飛龍會聽命對人發起襲擊,也決計不會食用人類屍體。
怪隻怪天狼將軍低空俯衝獵物的情景太過嚇人,驚擾了親眼目睹的村民。
惡龍現世的消息很快傳開了,段家人利用恐慌,到處殺人,刮光屍體血肉,製造北麒魔君馭龍吃人的罪名,不出一年,宋麒已經成了修真界最痛恨的魔頭。
馭龍令牌已經到了段家人手裡,宋麒上一世放出飛龍,承擔所有惡名栽贓,死後飛龍必然會落入段家手中,徹底淪為沒有靈魂的可怕武器。
他會成為第二個宋懷旭,讓馭龍一族承受萬世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