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腳都不聽使喚, 就連發出叫喊也變得困難, 宋麒側躺在這山洞裡,已經不知過了多久, 洞外的天卻還是漆黑的。
插在洞壁上的火把,投射出那兩個護法的影子——他們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宋麒身後。
宋麒寧可被他們毆打逼供,也好過現在這樣的死寂。
他努力深吸一口氣, 儘可能大聲地再次叫喊:“你們把我困在這山洞裡有何居心?你們主子呢?讓他來跟我說話!”
身後響起那大胡子粗啞的嗓音:“我們公子忙完了自然會來見你, 乖乖等著。”
“你們好大的膽子!”宋麒怒道:“段氏好容易獲準入島, 你們膽敢對我們月炎派人動用私刑, 就不怕激怒我們掌門,讓你們陪段家兄弟一起葬身月炎海!”
另一個護法道:“我等何時對你動用過私刑?是你自己不安份, 這才點了你的穴道,彆吵了!”
話音剛落,宋麒就見地上兩個護法的影子變短, 貌似是坐在了地上。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宋麒總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說不出的古怪,從他被這二人抓到這山洞開始, 一切都變得很古怪。
太陽好像一下子就落山了, 然而黑夜仿佛持續了兩日, 都沒有被陽光驅散。
宋麒被點穴後,麵朝洞壁側躺著,身體微微側向洞口,能看見洞外黑的瘮人的夜空, 沒有鳥聲, 也沒有蟲鳴。
宋麒幾次試圖召喚飛禽入洞, 也都毫無回應。
抓他入洞的護法點倒他之後,就一直站在他身後把守。
宋麒雖然不能轉頭,但能看見兩個護法的影子一動不動,這讓他覺得有點瘮人。
現在身後那兩個護法坐下去了,影子也看不見了,洞裡仿佛就剩了宋麒一個人。
雖然沒有挨打,但這種怪異的恐懼感,快要把宋麒逼瘋了。
段家人究竟想乾什麼他已經沒有心思去想了,眼睛巴巴注視著洞外,隻盼有一隻飛鳥飛過,或者太陽趕緊升起,結束他怪異的煎熬。
又過了很久,宋麒聽見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洞外終於有了點鉛灰色的光亮,卻被濃霧籠罩,依舊看不見草木花鳥。
宋麒死睜著的眼睛終於緩緩合上,這點熹微的晨光,讓他的恐懼感被驅散了不少。
耳邊忽然響起一個焦急低弱的嗓音:“阿麒?快醒醒,還記得娘叫你的衝泉決嗎?快解開穴道逃出去!”
宋麒猛然睜開眼!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
一聲低啞的“娘?!”合著眼淚,一起蹦發出來,宋麒拚命想要挪動身體,去看身後的女人。
“噓!彆出聲,他們睡著了。”這個讓宋麒日思夜想的溫柔嗓音就在身後,近在咫尺,他卻沒法轉身去看。
“阿麒,快一點!逃出去,回龍隱山,解開龍窟封印,隻有神龍能夠庇佑你。”
“娘……娘你沒有死?”宋麒無法控製情緒,咧著嘴滿麵淚痕,拚命依照娘的吩咐,施展衝泉決,卻不是為了逃跑。
這個聲音讓他不再恐懼,甚至不在乎能不能活下去,他隻想解開穴道,轉身跟娘親重逢!
他體內積攢的那點靈力,原本不足以衝破穴道,但想要轉身的意念,讓他突破了潛力,猛地一個翻滾,轉過身,急切的抬頭看向身後,卻隻看見身後兩個護法靠著牆壁,在熟睡。
“寶貝,快出來!”娘親的聲音從洞口傳來。
宋麒趕忙轉頭看去,就見洞外濃霧中,隱約立著一個穿杏黃長衫的婀娜身影。
那身影,他再熟悉不過!
“娘!”他拔腿衝出山洞,撲向娘親。
卻撲了個空,舉目四望,又見那模糊的身影在幾步外的濃霧中,對他招手:“快過來!”
宋麒仿佛一條餓急了的小狗,迫不及待衝向母親,母親卻總跑得比他快一些,引著他一路在濃霧中奔跑。
眼看那杏黃身影越跑越遠,宋麒急壞了:“娘!等等我!等等我!我跟你走!去哪都行!”
“啊!”那杏黃身影忽然驚叫一聲,撞上了一個頎長身影。
宋麒看見濃霧中,一個玄色衣衫的男人一把抓住了娘親的胳膊,冷冷地開口:“賤人!你怎麼逃出來的?”
是段傾流的嗓音!
宋麒目眥欲裂,嘶吼一聲,朝那姓段的撲過去:“放開我娘!”
他一拳衝著段傾流鼻梁砸去,濃霧被他的拳風劃破,他看見段傾流暗綠色雙瞳殺氣騰騰地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