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宋麒的拳頭沒有碰到段傾流,眼前忽然變成一片刺目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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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沒回來。”坤門的一群弟子站在江辭風麵前,老實回話:“大小姐昨日後晌就把宋師弟叫走了,我們以為宋師弟留在莊上過夜,沒敢過問。”
有弟子補充:“宋玄瑞從前也住在莊上,近日才搬來坤門。”
“從前住在莊上?”江辭風詫異道:“在他救回辭煙之後?”
“在那之前。”一名弟子目光疑惑地打量江少主,小聲回答:“宋仙君是少主的結拜義弟,來到月炎山後一直住在莊上。”
宋麒被碰瓷陷害的事,江渡雲命令莊上人保守秘密,以免宋麒遭人恥笑,是以坤門的弟子至今還以為宋麒真的是江辭風的義弟。
隻是不知為何宋麒這樣身份,卻入了坤門,其他坤門弟子此前一直把宋麒當祖宗供著。
“結拜義弟?宋玄瑞跟我?”江辭風疑惑地眯起眼:“怎麼會有這等荒謬傳聞?”
“不……不是嗎?”坤門一群弟子傻眼了。
之前對宋麒的身份又敬又妒,沒想到此刻少主竟然親口否認。
有幾名弟子因妒生恨,其中一人壯著膽子站出來告狀:“少主!這是宋玄瑞親口說的!他上山的時候,就是以您義弟的身份被引入山莊,掌門和師母一定是讓他給騙了!”
有跟宋麒關係不錯的師兄使眼色讓周圍人不要多嘴,卻還是又有一人站出來告狀:“大小姐也被他騙得團團轉,成天圍著他喊哥哥!”
江辭風剛聽了謠言,摸不著頭腦,下意識否認後,引得這群人滿麵憤恨。
擔心宋玄瑞受師兄弟們排擠,江辭風立即恢複淡然,負手垂眸看著眾人,改口道:“哦,不是,你們可能聽錯了,他不是我結拜義弟,是我……是我的……”仔細想了想,不情不願地胡謅:“是我一個遠親表弟。”
急著告狀的兩名弟子立即蔫了,麵色惶恐地低頭不敢吭聲。
心道這姓宋的居然跟江少主竟然是親戚,那可比義弟還親些個,萬一剛剛冒犯的事情被旁人傳進宋玄瑞耳中,自己可就要遭殃了,當真是懊悔不已。
江辭風心中有些擔心,這個吃了豹子膽的小師弟不會逃跑了吧?隻是讓他代抄兩份經文而已,至於麼?
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削尖腦袋都想拜入月炎派門下,那宋玄瑞既然謊稱是他義弟才混入門中,不可能為了少抄兩份經文就跑了。
想到前幾日江辭煙失蹤以及乾門弟子遇害的事情,江辭風微蹙眉心,低聲吩咐:“傳其他院的弟子集合,立即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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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晌,來找宋麒玩的江辭煙也得知了玄瑞哥哥失蹤的消息,嚇得眼眶都紅了。
聽說哥哥已經帶人下山搜尋,她找不到隊伍,立即狂奔上山,衝進南宮青洲的院子。
“青洲哥哥!”江辭煙推開門,一眼瞧見一襲藍衣的南宮青洲在金鼎旁配製丹藥,快步撲上去抱住他胳膊:“你快救救玄瑞哥哥!他一定被那個壞村夫埋進坑裡了!”
南宮青洲被她推得手一哆嗦,藥粉多撒了一錢,頓時臉色黑如鍋底,直起身一甩袖,嗬斥江辭煙:“胡鬨!”
江辭煙顧不上道歉,紅著眼眶仰頭求助:“玄瑞哥哥被壞人抓走了!上次我被壞人抓走,是他找到我的,他身上沒有爹爹的死咒,壞人會殺了他的,青洲哥哥你快救救他吧!”
南宮青洲聽得雲裡霧裡,想發作又顧念辭煙還小,深吸一口氣,耐心勸解道:“被壞人抓走就叫你哥去救。你找我有什麼用?我去了隻能被壞人一起抓走。”
江辭煙急道:“你可以用覓蹤陣占測他現在身在何處!”
“荒唐!”南宮青洲板著臉一甩衣袖:“那人是什麼大羅金仙?隨隨便便就要我動用法陣!人各有命,道常無為而無不為,萬物將自……”
江辭煙見老古板南宮青洲一臉決絕,心知他不會出手幫忙找玄瑞哥哥,心裡一酸,眼眶登時紅了。
南宮青洲話說了一半,餘光瞧見小姑娘死死咬著下唇,鼻子裡震動似的,在醞釀著一場聲勢浩大的哭鬨。
南宮青洲心中一顫,暗道不好!
南宮家的孩子仿佛一出生就有兩百歲,從來不哭不鬨,江辭風以前開玩笑說:南宮青洲剛出生時,肚子餓了,都隻清清嗓子提醒奶媽喂奶。
雖然那是誇張的說法,但南宮青洲年幼時確實從不哭鬨,也不理解為什麼彆家小孩不講道理。
他生平最怕看見小孩哭鬨打滾,尤其是女孩!
眼看江辭煙震動狀態的鼻音已經漸漸轉化成“嗯嗯嗯”的哽咽,南宮青洲如臨大敵。
心知再不製止,一場驚天動地的哭鬨即將發生,他趕緊大喝一聲:“夠了!不許哭!我擺陣還不行嗎!把那人生辰八字給我,話說在前麵,我隻能算出他目前的大致方向,遠近一概不知,就算朝著那方向尋找,他中途被帶去彆處,我也毫無辦法。”
江辭煙立即停止了震動醞釀,急道:“他一定被埋在坑裡不會走動的,隻是我不知道玄瑞哥哥的生辰八字!”
南宮青洲痛苦的低頭揉了揉眼窩:“他穿過的衣物,總能找到一兩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