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宋麒而言,進入龍隱山密室也很危險。
龍隱山的密室, 不僅陣法與結界層疊, 且內設奇門遁甲、機關遍布, 防禦力比龍窟要精密得多。
龍是外人帶不走的“財物”,而密室裡都是外人垂涎的法寶, 自然更要嚴加看守。
宋麒雖然知道破解陣法和結界的理論秘奧,卻沒法把這些宋氏獨門內法短期內教會江辭風, 而他自己的修為又不足以破陣。
隻能教一部分無需宋氏內法的破陣要訣,另一部分需要獨門內法的法陣,就得靠幾位長老強行破陣。
最麻煩的還是其中的機關暗器, 一旦進入密室,一刻之內, 若不能將龍隱山宗主的靈力注入陣眼, 暗器機關就會開始攻擊密室內的所有人。
段宗主之所以受傷, 很可能是取得令牌後, 因為什麼突發狀況耽擱了離開時機, 被機關暗器所傷。
宋麒把危險告知幾人——若是一刻之內沒有查探完畢,也得先撤離密室,重新破陣進入,否則將受機關攻擊。
進入密室前, 宋麒已經有了計劃:打開令牌存放裝置,幾乎不耗時間, 重點在於尋找段宗主的血跡。
眾人破陣進入密室之後, 牆壁上的長明燈自行燃起, 照得密室亮如白晝。
穿過迷宮般的通道,宋麒熟門熟路,帶著眾人來到一間狹小的石室。
走到石室中央,宋麒單膝跪地,將地麵上的三個八卦盤扭轉至準確方位,地板下立即發出“咯咯”響動,地板向兩邊打開。
不多時,一隻精雕細琢的白玉寶盒便緩緩從地麵升起。
眾人立即圍攏上前,宋麒迅速打開寶盒——
如他所料,盒中空空如也。
幾名長老麵色不善地看向段傾流。
“前輩們千萬不要輕信這奸詐之徒。”段傾流一路上仔細查看過每一處角落,這密室中壓根沒有血跡,此刻他又有了底氣,指責宋麒道:“誰知道你把那令牌藏在何處?還以此汙蔑我爹,血跡呢?這密室一塵不染,且無半點打鬥痕跡,哪裡像是被外族入侵過?”
長老轉頭看向宋麒。
宋麒一路上也在觀察地麵牆壁,確實沒有看見血跡,便道:“外人未必知道這令牌的準確位置,或許入侵者一間一間打開機關,在其他密室受了傷。”
段傾流笑道:“你是想誘我等一間一間尋找那根本不存在的血跡?耽擱了時間,豈不是觸發機關暗算,中了你的圈套?”
宋麒沒空跟他爭辯,仔細檢查了這間石室內各個角落,又帶著眾人去前一間密室查探。
江辭風帶著段傾流和另一名長老去另一側密室尋找,二人分頭行動,節省時間。
宋麒搜得很仔細,段三爺沒說段宗主是如何受的傷,很難判斷具體位置,隻能靠細心。
江辭風那頭,要看著段傾流一舉一動,搜查的速度比他還慢些。
宋麒心裡一直在默數,查看完兩間密室,就知道時間不夠,迅速衝入通道,朝西麵呼喊:“我們得先出去!”
江辭風那頭也在默算時間,沒等宋麒提醒,已經在往外走。
一行人迅速撤離了密室,等待結界全然封合。
段傾流得意極了:“宋少主,你這是何意?想讓諸位長老不斷破陣,耗儘法力,然後把他們困在密室裡?”
宋麒冷道:“要被困,也是我第一個被困,長老們自有考量,不會勉力而為,一共就那麼幾間密室,我們可以分幾日入內搜尋,竊賊絕逃不了。”
邱何默也開口道:“一日破陣三五回,我等還承受得住,一共十七間密室,也用不了幾日。”
宋麒感激道:“多謝前輩不辭勞苦,仗義相助。”
邱何默道:“守龍一族遭此浩劫,分辨曲直、查明真相,乃我等仙門羽士義所當為,若是我派遭此浩劫,宋宗主亦不會袖手,此事不必言謝。”
待到結界複原,眾人開始二次破陣。
依舊是分成兩撥人馬,因為四名長老看得出,宋家長子隻對他們江少主完全信任,既然宋麒沒提出讓他們分頭尋找,他們也不願強人所難。
然而,第二波探查了三間密室,依舊無功而返。
等到第三次結界恢複,天已經亮了。
眾人再一次破陣而入,依舊沒找到半點血跡。
再一次撤離密室,宋麒免不得有些心慌,下意識一轉頭看向江辭風,見他鼻尖掛著一滴水珠,仔細一看,才發現江某此刻已是滿頭細汗,順著凝白的鼻梁臉頰滑落,彙聚在鼻尖下巴,欲墜不墜。
“江某?”宋麒抓住江辭風胳膊:“你怎麼了?”
江辭風回頭看他:“什麼?”
宋麒這才想到,四個長老輪番破三重陣法已經吃力,江辭風每輪都得獨自破三層陣法,即使有破陣要訣,也會大量損耗內力。
“我們不進去了,休息一天,明天再進去找。”宋麒心疼壞了,抬手用袖子給他擦拭汗水。
江辭風朝密室看了一眼,回頭告訴他:“我還能再進兩趟。”
“不行。”宋麒氣自己急著找正劇居然忽略了江某:“你得休息了。”
看著宋家長子滿眼心疼地給自家少主擦汗,有長老自己抬手給自己擦汗,以譴責宋麒的區彆對待。
段傾流此刻已經全然沒了顧忌,冷笑著注視宋麒:“裝什麼?你不就是想累死江賢弟和幾位長老麼?繼續進去找啊?”
江辭風被激出火氣,轉身就朝密室走:“再進一趟。”
“不行。”宋麒繞道他跟前,死死按住他肩膀:“不差這一時半刻,明天一定能找到,相信我。”
“辭風,回去罷。”邱何默也開口勸道:“隻剩八間密室,明日一定能搜完。”
江辭風隻得聽從,跟著眾人回到龍隱山莊,享用了宋麒從倉儲室取來的當地特產——熏肉、醃菜和蒜蓉醬。
熏肉、醃菜都是宋麒親手切好裝盤,恭敬地分給桌邊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