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傾流皺眉道:“為什麼我盤中隻有醃菜?”
宋麒在給長老們一勺一勺加蒜蓉醬,頭也不抬的回答:“肉剛好都用完了。”
段傾流指著江辭風碗裡堆疊如泰山一般的熏肉,怒道:“你是全給他用完了吧!”
長老們看著自己盤中三兩片熏肉,也都對宋家長子露出了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目光。
宋麒抱著壇子繼續給下一位長老加蒜蓉醬,臉不紅心不跳地解釋:“江少主碗裡那快肉有筋,切不開,隻能都放他碗裡了。”
段傾流怒道:“那為什麼你加醬也要越過我?”
宋麒:“我怕你不習慣我們當地口味。”
“習慣,有什麼不習慣的?”段傾流不知道宋麒手裡拿的是純蒜蓉醬,還以為是什麼美味調味料,便指指自己盤子裡的醃菜:“給我多加點。”
蒜蓉醬在宋麒心中,確實是美味調味料,不情不願走回去,挑了三粒蒜蓉,滴進段傾流碗裡,轉身就走。
段傾流:“……”這小子是故意在長老麵前假裝真性情吧?一點風度都不顧了嗎?
宋麒毫無心理壓力地走到江某麵前,把小勺子丟進壇子裡,從壇子中拿出了一個巨大的勺子,使出洪荒之力,一勺子挖了一座泰山般的蒜蓉醬,顫顫巍巍送到江辭風餐盤上方。
“怎麼還換勺子呢你?”段傾流拍案而起:“你給長老們用小勺,給他就用大勺,懂長幼之彆嗎?”
江辭風心中五味雜陳,年幼時耿耿於懷的特彆待遇,今日終於失而複得。
但是,這麼一大勺蒜蓉醬,實在是……
“給我來一小勺就好。”
宋麒低頭看了眼壇子裡的小勺,黑洞洞的已經看不清了,便不想更換,繼續將蒜蓉醬往江某熏肉上均勻地撒。
忽然,宋麒眼睛一亮,腦中的迷霧仿佛被吹散。
見宋家小胖子才撒了幾粒蒜蓉,就頓住了,江辭風疑惑地抬頭看他。
宋麒突然收回那一大勺蒜蓉醬,放回壇子裡,臉上滿麵紅光!
江辭風震驚了,不悅地質問:“怎麼?破了九個陣的大英雄,就值這幾粒蒜蓉?”
“我想到了!”宋麒激動道:“我知道血跡在哪兒了!明天一定能一次找到!”
第二日一早,眾人再次來到密室外。
進入密室前,宋麒開口道:“這次大家不用分頭行動,都跟著我即可。”
眾人商議妥當後,再次破陣而入。
宋麒箭步直奔儲藏令牌的那間密室,再次打開機關,不等玉盒升起,就取出袖兜裡早準備好的細長挖勺與棉布,插.入玉盒周圍幾層機關縫隙之中,劃拉挖掘出一些灰塵泥垢,抹在棉布上。
縫隙被他逐一清理挖掘,眾人發現,原本纖塵不染地棉布上,漸漸沾染了少許黑褐色泥垢。
眼看汙跡已經足夠,宋麒欣喜地轉頭看江某:“走吧,證據到手了。”
段傾流麵色慘白,眼睛一直盯著宋麒手中棉布,渾渾噩噩跟著眾人走出密室。
離開密室後,邱何默立即查驗了宋麒找到的乾涸血跡,而後割破段傾流手指取出一滴血。
血汙兩相對比,果真出於一脈。
“你怎麼會知道段宗主地血跡藏留於夾縫之中?”邱何默問宋麒。
段傾流怒道:“因為這都是他事先設計好的,這個奸……唔!唔!”
話未說完,嘴就被江辭風以術法封住。
宋麒正色道:“我昨日沒有細想:我繼母清楚令牌具體藏於哪一間密室,如果秘密從她口中泄露,段宗主就不可能走錯密室。
所以,他很可能是有備而來,直入令牌密室,那麼,我們就該鎖定從通道到密室這個範圍。
可昨日我們已經查遍了,這段範圍內根本沒有血跡,我想很可能是段宗主心思縝密,已經把血跡擦除了。
可為什麼,段三爺說他的血跡還留在密室裡?
有什麼地方是段宗主一時半刻沒法清理的?
昨日,我看到蒜蓉壇子裡的小勺,心想伸手去撈,很不方便,便忽然聯想起那機關外圍,有多層縫隙,方便盒子升降。
那縫隙之內,很難臨時找到合適工具清理乾淨,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段宗主的血滴在了機關周圍,滲入縫隙之內,即使抹除,也無法徹底清理乾淨。”
一眾長老恍然點頭。
被封口的段傾流哼都不哼了,心知無力回天。
月炎派長老對段家再了解不過,馭龍令牌的秘密泄露,哪怕沒有證據,他們都會提防段家人,何況如今證據確鑿,當真是百口莫辯了。
段傾流至此徹底失去了江家勢力的信任,被軟禁在龍隱山,又被責令飛信傳書,請段宗主來給個說法。
一直未曾露麵的段宗主,成了守龍族人失蹤的最大嫌疑人。
隨後,邱何默要求宋麒立即搜尋控製飛龍,以免無主的飛龍釀成大禍。
宋麒想讓江辭風隨同自己一起尋龍,長老卻要求江辭風立即回月炎島,找到馭龍令牌,藏去月炎山密室之中,以免有心之人再起邪念。
宋麒細細一想,確實得讓江某儘快回去,將令牌轉移至安全的地方。
兩頭都不能耽擱,隻能暫且分頭行事。
宋麒對邱何默拱手道:“邱長老,龍隱山事發之後,就有人暗中盯著我一舉一動,企圖製造禍患嫁禍於我,我身邊不能缺高人陪伴,否則又要有無辜之人被牽累其中,懇請您隨我一同尋龍。”
邱何默點頭道:“我本就由此打算,自然不會放你一人離開,你好生歇息一晚,明日便隨我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