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片嘩然, 有幾位南宮氏長老神色愈發冷厲,懷疑這宋家長子裝神弄鬼, 有所圖謀。
“宋麒確實擁有強大的神覺天賦。”江辭風雖然覺得宋麒此舉引人懷疑, 但也隻能力挺, 否則就這麼灰溜溜被攆出去, 南宮氏長輩必然不會再信任他們。
“那又如何?”南宮宗主不開心了, 終於露出了真實的交際能力,毫不給麵子地請二人出去:“我等奉先祖之命鎮守九黎淵, 豈容你二人與這魔頭隨意交談?”
“我隻想問一問, 宋懷旭有沒有把障龍決傳授給其他人。”宋麒迫不及待道:“隻要能查出淩子逸的身份,就能推測出他的目的!”
一位長老毫不留情道:“誰知道你是不是想自己偷師邪術?邱長老是誰所傷尚無定論, 宗主看在你是宋氏長子的份上, 破例帶你進入九黎淵, 如今宋懷旭好生生被關在淵中,也就證實你的推論全無道理。事到如今,你身負殺害族人、重傷邱何默以及放出惡龍的嫌疑,還想跟這魔頭交談?未免太不把我等放在眼裡!”
“前輩切勿動怒。”宋麒懇切道:“我暫無憑據取信於人, 所以才想竭力查明真相, 如今元凶已經露出馬腳, 怎能不徹查到底?我一人冤死不足為惜, 可我族中還有三百多條人命生死未卜,邱前輩也遭那奸人所害, 晚輩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南宮氏族人雖然古板冷硬, 卻多是嘴硬心軟, 見這少年言辭哀慟楚楚可憐,不少人臉上的怒意略微鬆動。
“宗主萬萬不可心軟!”一名長老急道:“這孩子天賦異稟,又生就一副可人姿容,自然容易博人憐憫,如今他半點證據也拿不出來,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叫我等狠不下心,誰又知道守龍族人是不是被自家少主蠱惑?我族難道要步他們的後塵嗎?”
此言一出,眾人臉上立時恢複警惕。
江辭風神色不善,長老對宋麒的惡意揣測讓他十分不滿,但也不便對長輩不敬,一把將宋麒拉到自己身邊,冷冷看著那長老開口:“走吧宋麒,跟我去找淩子逸。”
南宮宗主蹙眉道:“江少主,你萬不可擅作主張,宋家長子嫌疑未脫,須當將他交於你族中長輩嚴審。”
宋麒趁幾人交談時,已經抓緊時機暗自用神覺回應宋懷旭:“記不得了嗎?你是宋懷旭,我是禦龍族後輩,與你同宗。”
“我是宋懷旭?”
“想起來了嗎?”
“我想回家。”
“你想起自己是誰了嗎?”
“想不起來,可以讓我回家嗎?”
“你現在不能去其他地方。”宋麒告訴他:“有人用你的術法謀害人命,請你仔細回憶一下,你獨創的障龍決傳授給誰了?”
此時,南宮宗主已然下了逐客令,話還沒問完的宋麒,被江辭風強拉著往外走。
“請等一下!”宋麒急切道:“南宮伯伯,我以性命擔保,請您給我下十日絕命咒,若這十日內無法證實清白,我自願受死,不必擔心我有其他圖謀。”
宋麒決定拚死一搏,爭取調查宋懷旭的機會。
十日內,邱長老如果救不回,他又無法自證,一定會被討伐誅滅。
到那時,江辭風若是不忍放手,說不定會為了他與族人反目。
還不如一了百了,說什麼也不能連累江某。
“你瘋了麼?”江辭風皺眉:“又不是非得問宋懷旭才能查出真相。”
“宋懷旭就算不是元凶,也是最重要的線索,我必須得問清楚。”宋麒堅決道:“這件事隻有我、邱長老和淩子逸知道,邱長老生死未卜,淩子逸就算被抓到,隻要咬定自己不知情,我又能拿他怎麼辦?”
一直立在長老身後的南宮青洲,忽然挺身而出,朝南宮宗主單膝跪下:“孩兒願為宋麒擔保。”
宋麒一愣,沒想到南宮青洲會為自己出麵擔責。
上輩子,南宮青洲也層偷偷收留受傷的宋麒和天狼,這小古板總是話不多,但特彆夠義氣,宋麒有些愧疚自己忘記小時候見過他。
見自家二少主也對宋麒堅信不移,一群長老低聲商議起來。
片刻後,南宮宗主歎息道:“罷了,你要談也無妨,但必須將交談內容說與我知。”
宋麒大喜:“謝南宮伯伯通融!”
“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南宮宗主淡然道:“宋懷旭經九黎淵洗滌七百餘年,再過一百年便可投胎轉世,如今恐怕已經什麼都不記得,否則他方才也不會問你這裡是哪裡。”
宋麒再次謝過,立即走近九黎淵,與宋懷旭神覺相連,剛要提問,宋懷旭卻先一步用神覺對他說:“龍,你的龍好眼熟。”
宋麒一驚:“你能感覺出跟我結契的是哪頭龍?”
不愧是真魔頭,連這都能通過神覺感知,宋麒從前聽說自己的神覺天賦超越了宋懷旭,此刻卻自愧不如。
宋懷旭又問他:“你的回憶裡……好像一直在奔逃,你想要去哪兒?”
“你能看見我的回憶?”宋麒急問:“你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