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今,比起那個王位,我還是最愛你。”
瘋了。
顏今今覺得這個世界快要把她弄瘋了。
第一次體會到手腳顫抖無法呼吸的感覺,整個人如同處於冰天雪地中,凍得牙齒都要打顫。
“我想見見他。”
她沒有說誰,但裴寧已經了然,他臉在她脖間蹭了蹭,輕聲道。
“好。”
皇帝陛下被軟禁在一處宮殿內,顏今今走到門口,突然有種不敢進去的勇氣,如果,如果不是她...
心中的愧疚快要把她溺斃,顏今今仰頭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裡頭有侍衛把守,布置雖然簡陋但該有的都不少,隻是皇帝殿下往日威風凜凜的身軀顯得蒼老衰敗。
“爸爸...”顏今今一張口,淚水就湧了出來,他猛地抬起頭,似有些難以置信。
“寶貝,你怎麼來了,他沒有把你怎麼樣吧!都怪我瞎了眼,竟然引狼入室!”老皇帝拉著她緊張打量著,顏今今扁著嘴搖頭。
“我沒事,都怪我,是我的錯。”
“唉——”他重重歎了口氣,想到往事有些恍惚。
“誰能料到,他竟然是當年的那個孩子...”
“是真的嗎?爸爸,上一任的君王...”顏今今欲言又止,老皇帝望著她,點了點頭。
從宮殿裡麵出來,一陣冷風襲來,哭過得眼睛澀澀的痛,顏今今正準備擦乾,就看到了不遠處台階下的身影。
裴寧站在那裡,不知道等了多久。
她低下頭,猶豫的停留在原地時,他已經走了過來。
“結束了?我們回家。”他伸手過來牽她,被顏今今一把掙脫開,但那一瞬間接觸到的冰涼還是讓她心驚。
他到底在外麵站了多久。
“哭了?”裴寧低頭打量著她,忽的輕聲說,她抿緊嘴唇,眼角卻落下一抹溫熱。
他親著她,細細舔著,顏今今頭皮一炸,伸手推開了他。
裴寧沉默地注視著,顏今今低垂著頭,開口。
“我要搬回來住。”
“好。”
“我要阿舒。”
“好。”
“我想要一個人。”
“不行。”
他盯著她,眼中藏著暗光,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
“你不能離開我。”
顏今今又回到了她原來的宮殿,一切都是熟悉的樣子未曾有分毫改變,侍女阿舒早早等候在一旁,一見到她就紅了眼眶。
“公主...”
話音在看到她一旁的裴寧時又死命止住,咬著唇不語。
顏今今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露出淺淺的微笑。
新皇上任,要處理的事情太多,麗莎皇宮被徹底清洗了一遍,顏今今第二天出去,已經找不到一張熟悉的臉。
曾經的侍衛仆人通通不見了,不知道被裴寧發配到了哪裡,而她也被禁了足,除了自己的宮殿哪都不能去,門口永遠都是一群侍衛把守。
裴寧每晚一定會回來,有時候她睡著了沒察覺,有時候能感覺到。
他永遠都會把她摟到懷裡,十足親密的模樣,隻是兩顆心卻感覺在越飄越遠。
裴寧允許她一個月去探望老皇帝一次,但必須是在他的陪同之下,曾經的皇帝陛下被關在了那座小宮殿中,身形眼見的一日日消瘦下去,憔悴不堪。
顏今今每次都忍不住落淚,雖然她知道,這個人沒那麼的好,但在她麵前,卻是毫無保留地給予了全部的愛,她從來沒有,哪怕一次這樣被親人對待過。
麗莎國的局勢已經徹底穩定了下來,裴寧的能力毋庸置疑,他繼位並沒有引起什麼大波瀾,一切甚至比起之前更加秩然有序,無人不誇讚歌頌著他。
那個小奴隸徹底的消失了。
裴寧已經有了自己的寢宮,可他仍然每天留宿在這裡,顏今今卻和以前截然不同,變得沉默寡言,對他的親密也很排斥。
裴寧會不由分說地親她,卻沒有強迫她做其他,兩人就這樣以一種怪異的姿態僵持著。
新皇繼位一個月之後,重新辦了一場典禮,顏今今依舊沒有到場,但是宮內喧嘩又熱鬨,隱約還有歌舞聲傳來,聽起無比諷刺。
顏今今關了燈上床,閉著眼腦中一片雜亂,她強製性逼著自己入睡,結果仍然輾轉。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動靜。
“陛下。”應該是裴寧回來了,她背過身子,拉高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緊閉上眼。
大概以為她睡著了,裴寧的動作依舊很輕,接著浴室傳來細碎水聲,不一會,床邊塌下去一點,一具身子貼了上來,與此同時,鼻間還聞到了淡淡的酒氣,混雜著沐浴露的味道。
他喝酒了?
顏今今的疑惑剛冒出來,裴寧的唇就落在她頸間,炙熱眷戀,放在她腰間的手也順著睡衣往上,他漸漸粗重的呼吸明顯在渴求著什麼。
“彆碰我。”顏今今冷著聲音說,身後的人明顯僵住了。
“你沒睡。”他嗓音沙啞,大概真是被酒氣灼成這般,顏今今沉默地抿緊嘴角,沒開口。
裴寧說不清此刻心中什麼感覺。不甘,憤怒,痛楚,無奈,紛紛一股腦在被酒精侵蝕掉的理智中逃脫出來,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耳朵,輕聲說。
“乖,聽話一點。”他頓了頓,繼續道。
“如果你想你爸爸過得舒服的話。”
顏今今一瞬間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她難以置信地轉過了身子,在黑暗中瞪著他,眼裡快要冒出火來。
“你什麼意思?”
“你看,一提到他,你就肯理我了...”裴寧癡迷的伸手描繪著她麵容,聲音輕得仿佛喃喃自語。
“據我所知,他現在衣食無憂,也不曾受過虐待,每個月還有你去看望他,比起我父親,真是幸福得多了...”
“你想怎麼樣?”顏今今眼睛都快要氣紅了。
“像以前一樣就好了。”
他說完,俯身下來,再度含住了她的唇,這次顏今今沒有拒絕,也沒有回應,裴寧親得失控癡迷,翻身把她壓在了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