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時雪將人從浴桶中抱起來,隨意地給她裹上自己的衣袍,將她遮得嚴嚴實實的放在床上。低頭凝視她半響,才彎腰吻了吻她水潤的唇。
半響才抬起了頭,修長的手在褚月見的麵前虛空點了點,什麼也沒有觸碰到便放了下來。自眼中露出一絲笑意,然後又很快便被壓製了下去。翌日,
天方破曉,褚月見便從噩夢中驚醒了過來。
身上上過藥後已經好多了,也不知是什麼藥,效果挺好的,現在隻是有些腰酸其他的不適都沒有了。
環顧四周,沒有在房間裡麵找到奉時雪,褚月見便從床上走了下來。
她走到圓桌麵前坐下,冷靜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手卻顫抖著將水都灑在桌子上了。褚月見放下水壺,凝眸看著桌子上的那一攤水,忽然抬手將桌子上的水壺撫倒在地上。方才她又做夢了,又夢見了原主和陳衍讓,不是上次的神殿場景,是接著往下的後續。陳衍讓這笑麵狐狸,正含笑著送原主去死呢。不知為何想起夢中的那一幕,褚月見隻覺得渾身發顫。
因為原主被他送過去換褚息和了,還被喂過可以忘記這件事兒的藥。
所以很早之前,陳衍讓便已經認識了原主,也來過一次洛河京了,卻沒有人知曉,就連褚息和都
說他是第一次來。
他當時來洛河京是為了什麼?
褚月見細想了片刻,露出了輕諷,其實也不難猜測了,莫約就是和皇權相關。
所以其實這次他來洛河京,本就是打的主動接近她的目的,剛好她也誤打誤撞需要他。所以見他如此好接近便沒有去細究,直接帶入了原著中的劇情。
可若是原著中的劇情,隻是浮於表象的片麵呢?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陳衍讓當時也不過是長她幾歲的少年而已。
當時褚氏欲要收權打壓世家,南海陳氏乃裡麵出挑的名門望族,按理說是逃不掉的。就連深受信奉的祭師族,都被打壓成這樣。
南海陳氏卻能夠延續至今,其中沒有發生過三兩事,褚月見是半分不信的。所以尚才弱冠之年的陳衍讓,便偷偷上了洛河京,然後遇見了她
,褚息和落難。
他……拿自己去換褚息和?
所以所有人都想要褚息和,沒有一個人選擇要她。
褚月見現在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了,心中好似憋著一團亂糟糟得氣,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灑。
她向來都不愛吃這等虧。
忽然就想到了一件事兒,最初的時候,陳衍讓還拿走了自己的一支簪子。他心思深沉,所做的每一步都不會不無道理的。
這簪子不知被他拿去有什麼用,看來得找機會拿回來了。一個正常的少年人,怎麼就能為了權勢,去誕騙一個無辜的人去送死呢?
如今又來洛河京接近她,所有的一切都表現在極其自然,一見鐘情扮演得天衣無縫。這一步步的皆是心機算計,所以又是為了想從她身上謀得什麼好處?
褚月見想著隻覺得有些好笑,彎腰將地上的水壺撿了起來,放在桌子上將其擺放成原本的方位。還是有些渴。
所以褚月見去嘗試拉了門,奉時雪這次出去沒有鎖門,不知道是忘記還是故意的。屋簷有雛燕嘗試起飛,明媚的光陰斑駁透過樹下灑落下來。
四進的院落,亭台水榭。
廣陵王果然習得了褚氏的精髓,一步一景,處處都是雕梁畫柱的美景。褚月見小心地避開人群找著,終於路過的扇形的石門。
她立在石門麵前微微抬頭,終於判斷出來這裡許是什麼客居,一般來的人較少,裡麵的果糕水定然都一眼不差。
褚月見都沒有想到,自己堂堂昭陽唯一的殿下,竟然能乾出此等丟人的事。早知道方才生氣的時候,就不要丟東西了。
吸取教訓下次還犯。
奉時雪給的衣袍都是他的,她穿在身上就跟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裳般,必須要提著衣擺才能方便走。
如今嚴重有些懷疑,奉時雪這次出去不鎖門,就是覺得她穿著這一身衣袍走不了多遠。
嘖,歹毒還心機頗深的男人。
褚月見悄悄地推開了門,果然看見前麵的桌子上擺放著水。
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唇,褚月見提著衣擺走過去,才自己倒了一杯茶潤潤嗓子,便聽見身後傳來門被闔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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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褚。”
陳衍讓一身青白文雅衣袍,大約是最近過於忙碌,所以嘴角的笑顯得有些勉強,溫潤不足冷漠有餘。
褚月見倒是沒有想到他原來在這裡,而且說不定一直跟著自己的,不然怎麼這麼及時就和她前後腳的進來。
不過現在很不巧,她一點也不想要看見他。
褚月見蹲下去,伸手想要將地上碎裂的茶杯撿起來,不然會被人發現有人來過。手還沒有碰到地上的碎瓷,手便被人握住了。熟悉的溫度卻讓褚月見,下意識地抽回自己的手,然後反應猛烈地站了起來,往後退至腰窩撞到了桌角。
陳衍讓沒有料到她的反應竟然會這樣大,所以那雙眼眸微微上揚看她,帶滿了詫異。“褚褚?”他詫異地喚著,似不解。
片刻眼中蒙上霧,像明白了般開口便是溫潤的寬慰: “可是在惱我這段時間忙,沒有來找你了?"
所以和奉時雪在一起了。
陳衍讓將手收回來垂在身側無聲地捏緊,一雙眼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人,像是蟄伏在黑夜的動物。
褚月見好奇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暗自咂舌,自己好像還沒有做什麼吧。他這副被拋棄的表情,可真是.…
好看!
“沒有生氣呀,我才不小氣呢。”見狀褚月見嘴角微彎,十分善解人意道:“知曉你忙。”雙手撐在桌上頭微歪,一派率真爛漫的模樣: “不過你怎麼在此處呀?”
陳衍讓企圖在她臉上找到其他的神情,任他如何看都隻能看出無辜,依舊如之前一樣的神情。“王府設宴。”陳衍讓言簡意亥地說著,並不想細談此事。
上前一步想要去幫她整理微亂的凳發,她狀似無意地往旁邊走了一步,躲了過去。
若是一次他還可以裝作未曾發現,同她淺笑晏晏地笑樂,可現在他的手尚還停在半空中,轉眸看她,裡麵是不加掩飾的困惑。
“一身的酒氣,可彆碰到我了。”褚月見嘴角的梨渦淡下來,帶上了高高在上的審視。
原來是嫌棄他一身的酒氣啊,昨夜喝多了,本不該來見她的。
“下次不會了。”陳衍讓沉默地收回手,方才竄出來的寒氣逐漸回歸。
"之前你從我這裡搶走的簪子呢?"褚月見
主動走到他的麵前伸出了自己的手,眸光純粹。
陳衍讓低眸看著麵上的這隻乾淨白皙的手,有些失神。
那分明是她默認他拿走的,如今卻偷換了詞,說是他搶的。
那是不是以後說可以棄他就可以,以往的情意都不作數?
褚月見等了半響手都舉酸了,他還一副發呆的模樣看著自己的手,猜想他許是不想還給自己了。看來得找個其他時候拿回來了。
拿不到想要的東西,褚月見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了,轉身便要走,卻被身後的大力地拉著,推在身後的桌沿。
後腰抵在邊沿被迫壓製在桌上,褚月見想要伸手推他,卻被他捉住了雙手壓與身下,帶著急迫的吻落下。
褚月見頭一偏,濕潤的吻便擦過了側臉落在了耳垂,他也沒有絲毫猶豫,張口便含住了耳垂。
他的氣息十分不穩定,像是氣喘又像是帶了悠氣。
他想要急迫地確認眼前的人,現在還是屬於他的。
若是,他可以當作未曾見過那場月下的纏綿,沒有聽見過那一聲聲說愛的嬌吟。甚至他完全可以當作一場夢,隻他一個人做的不真實的幻夢。褚月見推不開他乾脆放棄了,任由著他的動作。她看見了,眼前突然冒出來的係統,上麵隻有一句話。
[係統:支線任務達成,蘭摧玉折,獎勵50任意數值(好感除外),神秘大禮包一份。]關於陳衍讓的支線任務,莫名就這樣完成了。
正當她失神地看著蘭摧玉折這個詞,忽然脖頸一疼才反應過來。他這個力道,等下絕對會在自己的身上留下痕跡!不知想到了什麼,褚月見有些心虛,奮力掙紮著。
好在陳衍讓雖然喝了酒情緒不穩定,還是維持了一些理智,見她反應劇烈鬆開了她。被推開的陳衍讓眼中還有一層霧氣,將他籠在模糊中,嘴角卻能彎出溫潤的弧度。他看著捂著脖子的褚月見,促狹的眼中閃著光。那個力道一定會留痕跡的。“褚褚,南海的雁還要嗎?”
陳衍讓似笑非笑地靠在雕花屏風上,神情懶洋洋地觀她,一襲如沐春風般的衣袍,襯托他似玉質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