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褚息和走進來就可以看見他,外麵都是褚息和的人,他就算是三頭六臂都不夠砍的。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進來的,但褚月見眼下這個情形,隻感覺心有些累。他能不能找個好時機犯病,若是褚息和看見絕對也會犯病發瘋。
一個有病,一個愛發瘋,她現在實在有些累。
帶著一起不好過的念頭,褚月見低頭就咬在他的肩膀上,然後抬眼看著。觀他那泅著華光的眼,竟然還帶著一絲笑意,絲毫不見皺眉。
褚月見的牙齒頓時更加癢了。
而還立在原地的褚息和不知裡麵情形,他想要進去,可不想她帶著煩悶不安入睡,又想要聽聽她的聲音,甚至罵他的都可以。
“那姐姐我明日再來看你可以嗎?”褚息和懇求地問著。
褚月見現在沒有多的心思去應付他了,趴著起伏得似是藻草漂浮在水中,眼中的淚無意識地往下掉,然後全部都被人吞得乾淨。
裡麵遲遲沒有聲音傳來,褚息和失落地垂下眼眸,片刻再次亮起起來。姐姐不回答就當是默認。
懷著這樣的念頭心中方才升起暖意,他忍不住得寸進尺: "姐姐可以再喚一句夫婿嗎?"
秋意漸濃的夜晚,他想褚月見至無心睡眠,哪怕是得一個稱呼都能歡喜入眠。
又被撞了,她慌亂回神一手捂住奉時雪的唇,一手捂著自己的唇,生怕泄了音出去,然後不停地顫著。
明知道褚息和就在外麵,她需要謹慎一點,可某人根本半分不擔憂,甚至她還感覺掌心被舔祇了。
褚月見察覺後低頭看去,接著她的心隨著掌心被蘊染濕了。
眼前的人連眉眼都帶著攝人心魄的勾魂感,她忽然有點想不管不顧的放任沉淪。
裡麵的人依舊遲遲沒有任何的回應,褚息和失落了一瞬間,卻還是看著屏風上麵隱約透著的人影彎了眼。
“既然如此,那姐姐早些休息罷。”他說完停頓了片刻,裡麵還是沒有任何的回應。
褚息和感覺自己被撕扯成了兩半,一半讓他縱容些,一半讓他穩重些,最後都隻化作一句話。
“雖然鋪著絨毯,可地上卻依舊寒涼,姐姐身子不好儘早回榻上歇息罷。”腳步聲漸行漸遠地離去,殿門喻動閨上。
聽見門聲合攏後,褚月見堅持不住軟了下去,身上都是汗津津的,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呼吸纏綿地繞著盤旋在空曠的大殿中,帶著暖意的潮濕。
奉時雪將軟下的人緊緊抱在懷裡,垂眸看著她潮紅的臉,伸手將她被汗泅濕後,正胡亂貼在臉上的
頭發彆在耳後。
白皙小巧精致的臉,眼中泛著煙雨蒙蒙,軟下來的時候分外惹人憐愛,可就是心太狠了。
“褚褚,有那般喚過他嗎?”奉時雪語氣平緩地問著,裡麵卻暗藏詭譎。
褚月見聽見他這個語氣,渙散的大腦立即清醒了。
她急於證明自己的清白,趕緊搖搖頭: "沒有!"
那煙視媚行的眼滿是真誠和無辜,褚月見隻恨未曾將‘清白’兩字刻在雙眸中,一臉的篤定。
奉時雪視線掠過她還泛紅的臉,目光一頓,見後沒有說什麼。
他隻是偏頭吻了吻她的臉,懨懨地道: “那再來一次好不好。”
這句話好似催命的咒語,嚇得褚月見渾身來了力氣,用力推開身下的人,爬起來就要跑,動作帶著彆扭的慌亂。
奉時雪從地上緩緩坐起來,冷漠地挑眼看著她還顫著身子,都沒有力氣了還堅持不懈去扶著屏風的動作,
他的烏黑發用白玉簪著,雪白長袍鬆垮地散落在兩側,像是風雪不沾的神像,然後無聲地勾唇笑了。
他似帶上了憐憫,冷眼觀她掙紮。
褚月見好不容易站起起來,顫抖著腿跑出屏風外,然後渾身就沒有力氣了。
她腿一軟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手拂過將一旁擺放的香料打倒,裡麵的淡粉碎粉染上了白皙的手腕。
不忍看手上的脂粉色的香料,所以她偏過了頭,目光卻落在了自己的腿上。
纖長的腿上也染上了不少淡粉的香料,像是即將被獻祭的漂亮祭品,畫麵悱靡。褚月見看了一眼便紅著臉彆過了頭,耳邊響起了衣袍迤邐的聲音,她還想要爬起來。頃刻帶著雨後空晴般的淒厲冷香拂麵,冰冷的手指挑起了她的臉,那道目光帶著探視。就是這張無辜如稚子的臉,還有這含桃軟唇,卻從來未曾對他說過實話。
“跑?”奉時雪低眸遮住了眼中的情緒,拇指拂過她紅腫的唇,動作親昵溫柔。
"你想要跑哪裡去?"他鬆開了手,指尖順著往下,劃纖細的脖頸。褚月見感覺那是一把刀,隻要回答了他的話就會被剖心,抿唇不作應答。
奉時雪目光沉浮,落在那被打翻的桃粉香料粉末上麵,難得溫聲繼續問道: “不喜歡這裡嗎?是和你
的公主殿不一樣嗎?"
既然不喜歡,那為何總想著要回來?
不過倘若她真的喜歡,其實他也可以給她修葺一模一樣的宮殿,當然前提是褚息和得先死。
褚月見察覺到他的殺意,趕緊抱著眼前的手,帶著一臉的篤定搖頭: "不喜歡!"乾脆利落,不帶一絲的猶豫。
周遭的氣壓瞬間消散了,奉時雪轉眸見她眸中的篤定,無聲地彎了嘴角,刹那帶著清雅出塵的風華轉瞬即逝。
褚月見瞧見後又不爭氣的心跳不止,怔愣在了原地。他的手指往下,然後將她散落的衣袍攏起,伸手將跌坐在地上的人抱了起來。
察覺到她的僵硬,他眼中帶上了一抹笑,低頭看她緊張的臉,心情微霽。
真的變成了一隻警惕的小狸奴。
奉時雪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唇,開口道: “方才是騙你的,不過你若多對我說說真話,便不會有次了。”語氣帶著漫不經心的散漫。
一聽這話,褚月見緊繃的身子軟了下來,同時還伴隨著得寸進尺的不滿哼哼聲。
她是真的覺得這人奇怪,明明就知道了,還要來問她。
不僅要問,還要故意逗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奉時雪又壞又小心眼兒。
而且她還發現一點特彆的小事兒,他現在特彆愛學她,這些行為還有表情都是她喜歡做的。小心眼兒的男人。褚月見忍不住又在心中罵了他。
奉時雪沒有理會她在心中罵自己,將人放在床上,轉身拿過一旁的帕子在銅盆中沁濕,低頭仔細擦拭著她身上的痕跡。
這次到正經得猶如清風明月,完全不帶半分的狎.昵。
褚月見心安理得的接受著侍奉,甚至還將自己的手腕露出來,上麵依舊鼓著猶如黃豆粒大小的包。
“這個東西咬我。”她眨著水霧蔓延的眼看著眼前的人,語氣帶著無辜,比方才還要嬌。
奉時雪掀眸看去,就著低頭吻了吻手腕,然後抬頭認真道: “隻要你想我,它便不會咬你了。”他一本正經地說著,又垂頭繼續擦拭著。
褚月見咬著唇收回自己的手,神情還有些忿忿,閉上眼睛不看他了。
其實這個東西根本就沒有咬過她,她隻是想要看看奉時雪對這個東西是什麼態
度,好判斷有多大的機率取出來。
但觀他方才一本正經的模樣,還帶著哄孩子的語氣來敷衍她,莫名就有些不開心。好不容易等處理完了,褚月見已經困得不行了,還是得打起精力努力睜著眼看著跟前的人。
“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呀。”語氣噥噥地帶著困倦的鼻音。
“褚褚不如直接問我,這宮中有多少我的人,這般還更加直白些,倘若次次都說得太模糊了,我偶爾也會聽不懂的。"
奉時雪彎著腰將一旁的薄褥拉過來,蓋在她的身上,語氣平緩。"哦。”褚月見閉上眼睛了,語氣染上了驕縱: “我好困呀,想睡覺了。"
她才不會這樣問呢,奉時雪這樣能這樣直白的說出來,總感覺有些地方不對勁,指不定有在什麼地方埋坑等著她來踩呢。
奉時雪垂眸看著她如花般嬌豔的臉,過了半響才回應她: “嗯,睡吧。”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她。殿中恢複了原本的安靜。
等到素心若雪的身影離去了,褚月見才緩緩睜開眼睛,眼中絲毫睡意全無。她才發現一件事兒,奉時雪好像對她可真的太了解了。自己的一句話,一個動作他都能猜到她的想法,反觀她一點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他還總是將她不願意放在明處的東西拉出來,然後誘使她主動來開口問。
這是皇宮,而她是褚氏子,雖然褚息和做事冒的是天下大不韙,那也是她的弟弟。他這樣擺明著告訴她,他有很多人,隻要他想什麼地方都能去,態度就很奇怪。那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毫不掩飾的呢?
褚月見無意識摸著手腕上的東西,然後指尖一頓,眼中閃過幽幽的光,嘴角往下降了下來。
好像就是自這個東西在她身上後,他便再也沒有掩飾過了。
他似乎也並不怕她質問辱罵,反而還給她一種,她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做阻止的行為般,所以他才多次開口誘使她問出這樣的話。
可就算她跟著問出了這樣的話,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奉時雪的心思怎麼這般難猜!
褚月見越想手中抓著被褥的手就越緊,無言間連帶著又開始想他了,明明他才剛剛離開。
這個係統好像也壞了,現在就算她做出與人設不符合的行為,隻要沒有透露出它和自己的身份,它都不會管。
br />到時候奉時雪推翻褚氏後,這個爛係統到時候真的能讓她回去嗎?褚月見隱約有些擔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