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她輕柔的用手指拂過了他的眉眼,指尖點花,在他身上留下了無數道紅梅,如今都還沒有消散。
那是很奇怪的感覺,疼痛小於歡愉,比任何一次都要使人更加容易產生沉迷。但她那次來了後有兩天沒有來了。
一個人的時候會產生虛假的幻想,次數多得他分不清現實和幻想。就如現在一般,他不知道立在身邊的人是真的,還是他幻想出來的人。
褚月見等了一會兒發現他遲遲不動,甚至連呼吸都很輕,手腕上也帶了一圈紅痕。他現在
的模樣有些不對。
她忍不住蹙眉暗想,難道是因為將他關在這裡太久了,所以生病了嗎?
那可不能啊,生病了可是會死人的。
褚月見伸手將他的下頜抬起來,一張透白得過分的臉,連瞳孔都是泛散的,完全和最開始的模樣大相徑庭。
模樣漂亮,但像是被碾碎了,連眼珠都無法聚焦起來。
觀他這般的模樣,褚月見腦中警鈴作響,擔憂是不是自己太過分,而將人玩壞了。她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臉: "奉時雪,能聽見嗎?"她難得沒有再用言語侮辱,堂堂正正地喚著了人名。
變成了人後,他終於從幻想中回過了神,墨色的眼瞳驟地定格了,然後視線落在了她的發絲上。這一刻,他好似靈敏地嗅到了旁人的味道。
她從不用清雅的香,都是用的帶著絲絲甜意的香膏。所以……是在什麼地方沾的?
眼前人的視線已經聚焦了,可還是處在一種失神的狀態,這下褚月見覺得,大約真的將人關得出毛病了。
正思考著要不要將人拉出去遛遛,忽然眼前的動了。因為手沒有辦法動彈,他隻能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
他太久沒有講過話了,所以聲音帶著喑啞的質問: "誰身上的味道?"好惡心。
褚月見一聽這話樂了,抬手推開眼前的人,眉眼上挑,態度帶著輕慢:“一條狗而已,還管起了主人?"
被推開的人垂著頭靠在了籠子上,烏發雪肌在柔和的燭光下,顯得有些妖冶,透徹得似在發著柔光。
此刻的他真的像是跌落泥土,已經放棄掙紮的聖者,哪怕是受了迫害,他表現得依舊不動嗔欲。
隻有他自己知道,如今正深受著什麼煎熬,渾身都是酥麻的疼痛,千萬隻螻蟻爬上了身,正一點點將他蠶食著。
他沉默不言,微不可見地動了動腿,腳腕的鐵鏈輕輕地響了起來。褚月見顰起秀麗的娥眉,打量著眼前的人,那種古怪感又襲來了。他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話,然後又變成了這幅模樣。褚月見心中也升起了奇怪的感覺,有種迫不及待想要打破他冷靜的衝動。
方才是想要將他帶出的,但是現在她改變主意了,她要將他變作自己的所有物再帶出去。這般想著,褚月見轉身出去,去想辦法了。
那染著旁人香散去了,她連頭也沒有回。
坐在籠中的人怔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她已經離開了。修長的手握住了鐵鏈,然後用力一拽,鐵鏈不斷發出了聲響。任他如何掙紮依舊什麼也沒有改變。
長時間吊著的手腕留下了一道紅痕,在雪白的肌膚上異常顯眼。這一次,褚月見是在三天之後再來的,還是帶著一臉的興奮而來。
拉開了囚籠,她開口第一句話是帶著甜味兒的,咬著尾音像極了天真無邪的小姑娘。"雪雪,我給你弄一個印記好不好。"不是詢問而是宣告。
聽著這般甜的語調,親昵的呼喚,奉時雪抬起了頭,眉眼帶著長時間被關後的怠倦,目光懨懨的,好似對什麼也提不起興趣。
他看著眼前一臉興奮的人,春意爬滿了她燦爛的臉,笑得恰如暖陽覆身。他感覺自己的心奇跡般也在笑。可實際上他依舊麵無表情,甚至透著寡情的漠不關心。
褚月見可不關心他現在的情況如何,根本就沒有怎麼看他表情,猜測他心中的想法。
她打算將他放出去了,長時間關在這裡隻能刷數值,任務一點也沒有進展。
人是要帶出去,但前提是要烙印之後再帶出去。
為了將他帶出去,這幾天她想了無數的辦法,最後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然後第一時間就迫不及待來了。
她埋頭整理著自己找來的東西,做完這一切後,她抬頭對著不遠處的人彎了眼,嘴角蕩出淺顯的梨渦。
"很快的,不會疼。"
她要給他留下一輩子都無法磨滅的印記,哪怕她死後,離開後,他也彆想著將她忘記。
褚月見目光閃了閃,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了,帶著滿足和期待,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做太過於偏執了。
從一開始她就有種強烈的錯覺,這人本應是自己的。
奉時雪目光懨懨地落在她的手上,視線漠不關心地遊離著,正在思考她所說的是什麼意思。聖潔的衣袍被打開了,幾乎在她觸碰到的那一瞬間,下意識的反應使他忍不住喘息出聲。
"你……"
耳邊響起她帶著詫異且古怪的聲音,奉時雪顫抖著眼睫,眼瞼下泛起了潮紅,唇線抿直,克己複禮。
當然一切的
前提是他衣袍下沒有東西探出頭。
褚月見詫異的便是這點,本來以為自己還要做些準備,他才會變成這樣。
不過是碰了碰衣物而已,他便這樣興奮了,真的和這樣的臉大相徑庭。
“你可真淫.蕩。”她感歎一聲。
這次倒不是真的辱罵,而是發自內心的想法。
奉時雪垂頭看著她的手,依舊沒有講話,神情越發寡淡了。他似是將自己和身體分割成了兩人,麵容冷靜,身體卻浮起了一層薄粉,還帶著激動。
他無法對說出這句話的人,做出任何的反駁。
因為她太長時間沒有碰過自己了,所以幾乎在她觸碰時,哪怕隻是衣裳,這樣的行為還是帶給了他一種錯覺。
因為這樣的錯覺,他克製不住就有了悸動。
那一瞬間,隱蔽的歡喜席卷全身,身有的八萬四千毛孔都在擴張著。
本以為她是想要如同之前一樣對待自己,可當她碰上的時候,被挑起的表皮帶著細微的刺痛感,他回過了神。
他想起了上次她所說的烙印,想要掙紮,可她握得緊緊的,甚至於帶起一股令人忍不住顫栗的快意。
她拿著銀針正在雕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