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枚硬幣被拋向空中的時候。”
“它最終落下來是反麵還是正麵已經無所謂了。”
“因為那個時候,你的心裡早就有了答案。”
陳琳站在破舊居民樓的陽台上,紅色的夕陽打在她的臉上,使得她整個人的臉色變得憂鬱了幾分。
一旁的李愛火背靠在陽台的圍欄上,雙眼空洞地望著天空,臉上寫滿了迷茫。
“林嘯就是一枚硬幣。”
“他時刻都處於停滯空中的狀態。”
“你永遠都猜不到他下一個決定是正麵,還是反麵。”
“這些......都是林虎告訴我的。”
曾經待在虎爪幫的時光,一去不複返,但陳琳的心頭依舊十分懷念。
“所有人都跟硬幣一樣。”
“都有正反兩麵性。”
“可是.......”
你怎麼能保證自已每一次都會正麵朝上呢?
李愛火默默說道,心中的自信也減少了幾分。
從前的他,一直覺得自已能懷揣著一顆正義的心,一心想做一個無私的英雄。
可是現在看來,這個世界上哪兒有這麼純粹的人?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隻能朝上,不能朝下的硬幣。
“鑰匙!”
突然,陳琳想到了什麼,她默默從口袋裡摸出一枚嶄新的硬幣。
“鑰匙能讓硬幣產生傾斜,從而控製它能正確地翻轉到自已想要達到的那一麵。”
鑰匙?
不等李愛火反應過來,陳琳就將手中的硬幣拋向了空中。
嗡——
硬幣在空中翻轉了無數個圈,紅色的夕陽照射在硬幣的身上閃閃發亮。
陳琳跟李愛火的目光也都同時被這枚拋向空中的命運之幣給吸引住了。
他們的內心都在渴望,硬幣能按照自已的意誌,落在正確的一方。
叮——
突然,硬幣落地,地麵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響。
隻見硬幣彈跳了幾下之後,竟然沿著地板上的一條裂縫滾落而去。
陳琳跟李愛火也沿著這條裂縫一直跟隨。
最終硬幣碰撞在牆麵停了下來。
二人都傻了眼。
因為那枚硬幣竟然直立在裂縫之中。
沒有朝上,也沒有朝下。
而是一直保持著中立的狀態。
這一刻,二人的耳朵裡都安靜極了。
我們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把鑰匙。
一把能讓命運之幣在空中旋轉時,不再隨機,自已掌控命運的鑰匙。
......
熱鬨的孤兒院內,孩子們坐在院子裡,三五成群手裡拿著喜愛的玩偶過家家。
這群沒有父母的孩子,開始自已扮演起父母來。
我當爸爸,你當媽媽,手中的玩偶,就是他們的“孩子”。
他們或許從未接觸過“爸爸”“媽媽”這兩種人。
不過也能從電視當中有模有樣地學習著。
爸爸要打領帶,吃完早餐後要出門工作,總是一副嚴肅的模樣,因為爸爸的身上擔負著整個家庭的責任。
媽媽要戴圍裙,總是忙碌在廚房裡,總是一副親和的樣子,因為媽媽的身上肩負著整個家庭的和睦。
不管是爸爸還是媽媽,他們的心中始終要對自已的孩子有“愛”。
不能煩躁,不能沒有耐心,不能打罵。
要永遠親和,永遠溫柔,永遠懷揣著一顆充滿愛意的心。
可是在院子最陰暗的角落裡,一個男孩環抱著雙腿孤獨地坐在地上,他將腦袋埋入腿中,僅僅露出兩隻膽怯的眼睛偷窺外麵那些“正常”的孩子。
他既不熱衷於扮演爸爸,也不擅長於扮演媽媽,更沒有人邀請他當兒子。
他僅僅是坐著。
孤單地坐著。
眼神還時不時瞥向二樓的走廊。
“他叫可樂,是我的孩子,同時也是自閉症患者。”
陳念慈指著下方坐在陰影當中的小可樂。
自閉症?
王虎心中發怵,自已似乎對這個症狀一點都不了解。
“患上自閉症的孩子,永遠隻能活在自已的世界裡。”
“沒有正常的人際關係,永遠隻能當一個旁觀者。”
“但......他們卻能感受到愛意.......”
陳念慈低著頭,表情難受,心中的內疚讓她身體發抖。
王虎輕輕摟過陳念慈的肩膀,用自已結實的胸膛給她當作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