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束縛。
一個是自由。
一個是家人。
一個是朋友。
好像都有各自為戰的理由。
趙威一直沒有出手。
任由教母在自已的臉上揮舞著拳頭。
一拳,兩拳,三拳......
他默默忍受著,鼻血不斷從鼻孔流出,眼角也腫脹遮擋住了視線。
眼前這個跟熊一般的女人,看起來很憤怒。
但他不憤怒。
所以他不必出手。
“你懺悔嗎?”
“你知道錯了嗎?”
教母將半死不活的趙威抓扯起來,將他按在耶穌神像麵前逼問。
趙威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人,要這麼執著地讓自已承認錯誤。
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那麼著急證明自已的行為有多麼正確。
他隻知道,在垃圾場上,小尾巴浮現出的笑容,是幸福的。
“我沒有強迫她......”
“我沒有傷害她......”
“她很聰明,知道的東西很多,特彆是......關於吃的......”
趙威開始回憶點滴。
回憶起,一直跟在自已身後的小尾巴。
她那股身上樂觀的靈氣。
是自已在垃圾場裡,遇到的唯一寶貝。
活下去......
自由地活下去.......
比什麼都強。
見趙威沒有一顆贖罪的心,教母也放棄了對他教化的行為。
她從胸口,掏出一柄手掌大小的十字架。
將十字架扯開,裡邊兒竟然隱藏著一把匕首。
閃爍著的燭光,反射在匕首上,散發出寒芒。
是她親手創造了這個家。
她不允許任何一個家人離開自已。
這是規矩。
她很強勢,強勢到,即便是自已的兒女,都不會反抗自已。
現在居然有了這個苗頭。
那麼她就要負責親手掐掉!
“你不會想殺人吧?”
不知什麼時候,沈墨站在了教母的身後。
沈墨輕輕按著教母的肩膀,警惕著她一切危險的行為。
教母表現得無所謂。
“滾開!你這個連家都弄丟了的廢物!”
“你不懂!”
一個連家都弄丟了的廢物。
這句形容,沈墨倒還覺得貼切。
是,他的確沒有教母這般,維護家庭的強大魄力。
任由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自已。
最後隻是剩下這具孤獨的肉體。
可是一把沙子,你抓握得越緊,沙子就散得越快。
“你的行為,才是拆散這個家的關鍵。”
“你太強勢了,什麼都想管控。”
“你這樣的母親,隻會逼得兒女叛逆。”
“不能怪趙威......”
沈墨的話,雖然是真理,但對於教母來說,根本不是安慰,更像是在煽風點火,催促著教母心中的怒氣。
底下,被按住的趙威,也想起了什麼。
連忙說道:“她......她說這裡沒有自由......垃圾場雖然臟,雖然亂,但卻可以自由地呼吸......”
教母眼神發狠。
手中捏著的十字架匕首,也猛地刺落下去。
沈墨快速按住教母的肩膀,使得她刺下去的方向產生了偏移。
趙威也及時伸出了手,捧住了教母手中的匕首。
利刃劃破了趙威手掌的皮膚,慢慢滴落血液。
他使勁地把教母的手,往回推去。
平日裡,比男人還要強壯許多的教母,此刻在趙威的蠻力麵前,竟然真的感受到了女人般的無助。
“我知道,所有人都討厭我......”
“但她不是!”
“她不嫌棄我......”
趙威咬著牙,力道也越發強悍。
教母手中的十字架匕首,逐漸脫離。
最後趙威一用力,將教母整個身軀推了回去。
“告訴我,她到底在哪裡?”
趙威起身,甩了甩手上的血液,便握緊了拳頭。
“哼,你做夢!”
教母也擺開架勢,誓要殺掉這個破壞自已家庭的男人。
沈墨慢慢移動到了二人的中間。
看著這兩頭“巨熊”,心裡沒有一點慌張。
“你們兩個,就像一對爭奪孩子撫養權的夫妻......”
沈墨的話,不合時宜地激起了教母和趙威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