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不由得歎了口氣。
這個世界還是如此的操蛋,欺負完了人,還不許他哭出聲來。
可是,張幼蓉又能怎麼辦呢?
她也學著沈墨的模樣,長長地歎了口氣。
“就算這些畫麵拍攝出去了,能不能播出還是一回事兒。”
“我們報社上邊兒,也是有領導的。”
“畢竟我們在揭開蓉城不好的一麵,影響的是整個蓉城的形象。”
蓉城?
沈墨笑了笑。
“所以就要故意掩蓋這些具體村民的悲痛嗎?”
“蓉城的形象,應該屬於我們每一個蓉城人。”
“而不是虛假的繁榮和演出來的幸福!”
為了城市形象,犧牲底層市民的形象,這是一種欺淩,自古以來的欺淩。
大唐的繁榮,是大夫士族的繁榮,是皇帝貴妃的繁榮,而不是大唐普通百姓的繁榮。
反而還是大唐普通百姓的噩夢!
“這麼危險的話,你還是彆說了。”
“你的形象還不夠差嗎?”
張幼蓉立馬阻止了沈墨即將爆發的情緒。
這個世界,本就說不得真話。
所以抽象的表達才如此發達。
“我隻能說,我儘力了。”
“你也一樣,這本就不屬於你的事情。”
“你可以回家,好好關起門來過你的好日子,你早就脫離了底層。”
張幼蓉說得沒錯,論錢,雅純的公司每年能給沈墨分紅,論名,張白的最新電影,就是以沈墨為原型,正在院線熱映。
他隻需要表現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就能重新出現在蓉城大眾的眼前,而且還會很受歡迎。
可為什麼要來趟這趟渾水?
“我來自底層!”
“我的身上,有底層人的血!”
“我忘不掉,也不會忘掉!”
沈墨爭執道。
他沒有忘記,自已被人欺負到退學。
他沒有忘記,自已被酒鬼養父打到出血。
他更沒有忘記,自已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如果有錢的意義,就是轉頭欺負底層窮人,那就相當於,現在的沈墨,在欺負當年的苟旦。
“可你也改變不了什麼!”
“泥菩薩過河......”
張幼蓉白了一眼沈墨。
這座城市從來如此。
這是森林法則,是自然規律。
有錢有權的,欺負窮的。
弱肉強食,你憑什麼要去改變?
沈墨的表情,也瞬間失去了神色。
因為張幼蓉說得對。
即便他這樣努力了,可還是改變不了什麼。
對於整個蓉城來說,在這個兩千萬人的大城市裡,自已也不過是個小角色。
曾經的他,天真地以為,自已真的能創造出第二套規則。
成為教父那樣的角色。
現在,他認清了自已的實力,可還是在做著天真的事情。
“蓉蓉,你說......”
“這個世界會不會因為我們,而有一絲改變呢?”
“哪怕隻是一點點,一點點?”
沈墨側頭發問。
張幼蓉攤手苦笑。
“除非,有奇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