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細而長,如果不是把眼鏡懟近傷口,傷口表明看上去隻是輕微泛紅。
這種傷口裡麵竟然出現這麼嚴重的破潰發炎,這是很少見的情況。
急診科幾個人實在想不到創傷霍家小少爺的是什麼器具。
“這個世界讓人不理解的東西太多了。”林禎說:“這裡的人拿塊石頭就能上天入地。”
比如禦劍飛行,還有霍家夫人朝他們打來的像光波一樣的東西,他們沒必要糾結這個問題。
“先清創。”
張主任指揮道。
薑醫生:“好。”
幾個小護士立馬去為薑醫生準備清創需要用到的醫療器具。
破傷風其實也不是什麼容易解決的問題。
致死率致殘率也高居不下,隻是比起必死無疑的狂犬病稍微好那麼一丁點。
窒息是奪走破傷風患者最大的元凶,雖然現在已經給霍家小少爺供了氧,但效果並沒有好一些,所以下一步治療就是切開氣管,或者進行氣管插管。
大家也沒猶豫,等急診手術室準備好後,就給霍家小少爺進行了手術。
張主任、薑醫生、林禎和蘇皖都參加了這場手術,賀胥和其他人守在手術室外。
手術室內的四個人神情嚴肅,後背都因為全神貫注而起了一身的汗。
手術室外的人同樣麵色緊張,緊張之餘或多或少還摻雜著害怕和擔憂。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了一聲。
叮——
手術中的燈滅了。
賀胥立馬抬頭,眾人緊緊盯著手術緊閉的門。
下一秒,門被打開。
賀胥喉結動了動,看著最先出現在眾人視野中的薑醫生:“怎……怎麼樣?”
薑醫生摘下口罩,眾人看見她也明顯地鬆了口氣,她說:“很成功。”
衛敏和程佳衝上去抱住薑醫生:“太好了!”
悲觀的方鑫也紓解了愁苦麵容,薑醫生舒氣時他也跟著舒口氣。
不過氣管插管隻是解決窒息問題,還需要進行後續的治療。
但氣管插管的成功好歹是讓眾人緊張的神經得到了緩解,不管怎麼樣,手術成功都是好事。
在薑醫生手術室外的人交代患者下手術台後注意事項,“大家先去忙吧,待會兒都去主任辦公室裡開會。”
眾人立馬去做了,神經沒繃著了,大家也能苦中作樂地開玩笑了。
程佳說:“沒想到都穿越了還是逃不了開會。”
“那可不。”衛敏說:“誰叫我們跟領導一起穿越呢!”
領導的壓迫感是穿越也緩解不了的。
大家忙過後就都去了主任辦公室。
張主任先是向眾人說了霍家小少爺的病情,破傷風診治的核心理念是‘早發現、強乾預、補缺口’②,患者目前沒有窒息危險,剩下的就是補缺口了。
破傷風分為輕、中、重三個等級,以霍家小少爺的臨床表現來,患者屬於中型等級。
張主任道:“情況還是比較樂觀的。”
聽了張主任這話,眾人還沒來得及開心,張主任又說:“現在是我們的情況不太樂觀。”
眾人愣住了,衛敏緊張地問:“什麼……什麼意思?”
方鑫也立刻因為張主任這句話而繃緊了神經。
蘇皖:“什麼情況?”
張主任雙手抄在一起放在大腿上:“小林小賀,你們把情況給大家說一說吧。”
林禎把她和賀胥在霍家發生的事向大家說了。
“那個巫神醫診斷患者是狂犬病,患者的母親大概是考慮到家族麵子,是打算瞞下來這件事。我和賀胥其實是從霍家逃出來的,應該是商姑娘做了什麼讓霍家夫人沒有追上來,現在的麵臨的棘手問題是……”
他們不能保證霍家小少爺一定能活,如果霍家小少爺沒能搶救過來,之後霍家會放過他們嗎?
急診科穿來的這幾個人就算人手一把手術刀,能拚過這裡的土著嗎?
想想也不可能。
退一萬步來說,他們有信心能救霍家小少爺的命,但治療周期不是兩天三天就能結束,患者不可能立馬就能康複。萬一這個過程中霍家耐心告罄,突然找上門來怎麼辦?
醫院裡的東西超過古人的認知,他們不理解就會有很大可能把急診科的人當怪人,結局也是慘兮兮地浸豬籠——電視裡都這麼演的。
這是最大的問題,其次就是急診科眾人的溫飽問題。
急診科裡的零食撐不了幾天,也沒有廚房讓他們出去挖野菜來烹飪,人不吃飯,就得餓死。
本來這次下山,他們就是奔著懸賞令上的錢去的。
但誰知道就卷入了這麼一場風波裡,錢沒得到不說……
總之一言難儘,挫敗感席卷而來。
張主任說:“今天開會也是讓大家一起動動小腦筋,想想該怎麼辦。”
辦公室陷入了死寂的沉默。
感受到了這樣的氛圍,張主任忽然拍了一下麵前的辦公桌,站起來說:“大家都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是經曆過殘酷的高考,在千軍萬馬中殺出一條血路才擠上獨木橋考上了醫學院!本碩連讀七年都度過了,怎麼能被這麼一點小小的困難打倒!都振作起來!”
方鑫難過地說:“清華北大的學子來了,他們也得被這個小困難打倒。”
他癟嘴:“還有主任,我讀的衛校,三年就畢業了。”
程佳說:“主任,聽說您又發布了一篇學術論文,快評教授了吧,您說怎麼辦,我們聽您的。”
張主任:“……”
“林醫生。”蘇皖偏頭問林禎:“你說那個神醫的診斷是狂犬病。”
林禎:“是。”
不然也不會專門提醒林禎患者有恐水反應,也不會告知林禎患者手臂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