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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學後,時玥箏沒急著走,緩了兩步,與江敞一並落在後頭。
出了學堂,時玥箏見江敞停下了腳步,立即微一行禮:
“今日多謝公子出手搭救,臣女感激不儘。日後若有機會,定當報答。”
“箏箏,你什麼時候才能跟我不這樣客氣?我自幼長在深宮,雖不像其他公子王孫、與你們玩在一處,可你幼年來宮中探望太後,我們也曾有幾麵之緣。你實在不必跟我這樣生分。何況,當今太後是你姑母,我們也算親上加親。”江敞看她這小模樣,小小年紀就緊鎖眉頭,著實有趣得緊。
頑劣心性,聽著她給自己畫大餅,即刻起了逗逗她的心思。
“不過,我可不要口頭感激。箏箏若真有心,不如當場兌現。不然這宮闈瞬息萬變,都是尋常。萬一哪日我被流放邊疆,亦或慘死廟堂,可就等不到你的感謝了。豈不可惜?”
“還請公子慎言。這生呀死呀的,我聽了著實害怕。”時玥箏抽出胸口的帕子,撫了撫胸口。
並無耍嘴皮之意,很快與他商洽道:
“公子可有需要我效勞的?臣女定然竭儘全力。隻恐自己弱質女流,公子超然卓絕,實在沒有我能幫得上忙的。”
時玥箏這時已反應過來,他在拿自己打趣。
仲公子係寵妃所生,自然要星星不給月亮,很多時候,甚至不用他開口,那些討好巴結的人,就從前朝排到了後宮。
實在不知,自己有什麼能為他做的。
“臣女不才,在閨閣時,也跟乳娘學了點刺繡、廚藝,仲公子若不嫌棄,擇日不妨獻醜了。”
“我才知道,不囿於深宅爭鬥的箏箏,也會這般謹小慎微。難不成是故意藏拙?你在旁人跟前收斂鋒芒,在我麵前,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江敞看見她這個樣子就心疼,城中貴女多,有些還沒她出身顯赫,就能爭奇鬥豔、惹是生非,偏她這麼高的門楣,卻處處謹慎。
“聽聞姑娘棋藝精湛、通曉文墨、擅古琴,原本想聽你彈一曲鳳求凰,可我又實在貪心。一曲哪夠,自是要日夜彈奏才好。既然無以為報,不如以身相許吧。”
“公子不可拿此事說笑,臣女已有婚配。小心隔牆有耳,若是傳到外人耳中,恐餘夫人疑心我進宮伴讀是假,招惹王嗣是真。那臣女,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時玥箏說話間便要下跪。
隻江敞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撈了起來:“你這樣說,好像我母妃是禍國妖姬。她若知曉我有了喜歡之人,隻會心生愉悅。怎會如此蠻橫不講理?”
更多的話,江敞便沒再說了。
娘親疼他,是骨肉至親。至於那些責罰,不過是給外人看的罷了。
“公子有經天緯地之才,臣女怎敢高攀?臣女此言,並非說餘夫人專斷蠻橫。我亦知曉,昔年公子在秦樓楚館,為爭一勾欄女子,失手打死了一商賈之子,最後這事不了了之。那段時日,弄得商賈人心惶惶,不少鐘鳴鼎食之家出逃他國。我知曉餘夫人與公子舐犢情深,也知曉公子有小霸王的稱號,隻是臣女早心有所屬,實難從命——”時玥箏起身後,立即後退了半步,拒絕與他肌膚相親,很快保持些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