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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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若是怕被連累,也不值得叔父結交。我將他吩咐的差事辦好,他才能安心處理朝政。若他親自過問這些,性質就變了,那時家才真正麵臨滅頂之災。現在由我出麵,隻當小孩子家家不作數,在君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計較的時候,還能搪塞過去。還望叔母不要推辭。”時玥箏隻寄希望於,到了流放之地,山高皇帝遠,君上鞭長莫及。能予他們自由,至少莫要像看管犯人一般對待。

說罷,再不舍得、不忍心,還是掀了簾子出來。

官差看見她,怔了怔,想嬉皮笑臉地調侃兩句,不過想到她雖是階下囚的摯友,可也是王室身邊的人,還是收斂了輕浮笑意。

上前一步,恭敬道:“時小姐,有何見教?官差辦案,還請您靠邊站站。免得待會兒濺起塵土飛揚,臟了您的羅裙。兵荒馬亂的,仔細嚇著您。”

“大人若是這般說,我還非得站在這看看了。原本我已經想走了。”時玥箏雙腿如同釘在了原地,紋絲不動。

“有勞大人掛懷,可惜我不是被嚇大的。本朝女子拋頭露麵實屬平常,沒那壓迫女性的封建禮教。隻是敢問大人,對待覃國昔年的有功之臣,要如何羞辱驅趕,到了能將人嚇到的程度呢?”

“時小姐折煞小的們了,誰敢在相府麵前自稱大人,豈非與君上平起平坐了?”官差拱了拱手,暗自提醒這嬌小姐、不過仗著會投胎、有個好家世,便狐假虎威。

糾正道:“我等奉王上之命,解押的是叛軍罪臣,可不是什麼肱骨之臣。”

“據我所知,少將軍在獄中被人活活打死,也沒招供。此事真相如何,還難評。退一萬步講,即便老將軍真與戎狄私通,也不能抹去他征戰疆場、半生戎馬的功績。如果沒有他,保不齊你的女人,現在還在胡人大帳內,充當軍技呢。”時玥箏提起周文泰,便覺心在滴血。

一向不願仗勢欺人,可今日這相府嫡女的身份,她就用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君上讓你解押,沒讓你虐待。若我知曉,這一路上你敢鞭打、嘲諷,給周家家眷難堪,我不會放過你。我若是想給你倆穿小鞋,有一萬個招數對付你。但你若能秉公辦理,多份仁慈和良善,待你們歸來,本小姐重重有賞。我父親見此‘在高處尊重彆人,在低處不放棄自己’的人,想必也會提拔重用。”

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周家是囚犯的話來。

官差起初聽她幾乎罵娘,心中惱火,卻不敢、也無力反抗。

直到她全部說完,咂了咂嘴,覺得有幾分道理。

如今機會就在眼前,自己沒理由不抓住。

“是。多謝小姐指點迷經,讓小的茅塞頓開。小姐果然乃女中豪傑。隻是——”官差看向周家門外的幾個人,一看就是準備同去,一身富貴,想必帶了不少金銀細軟。

“將軍府被抄家,需得將所有金銀珠寶、古玩字畫,收繳國府。閒雜人等,不能一起去流放之地。”

“他們不是周家的人,難不成大人連普通百姓的銀錢,也要沒收?你們若是假公濟私,打著替君上辦差的幌子,中飽私囊,成了土匪,連路過的人銀錢都要搶。那我可得跟父親說,到君上那兒去,參你一本了。”時玥箏知曉方才的恩威並施起了作用,氣勢上得保持住:

“至於那幾個人,皆是這城中的商賈。誰說他們是與周家同去的?他們不過是外出謀生。哪條律法寫著,商賈不能去外地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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