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在心底痛罵,都說寒門貴子,但是寒門出貴子太難了。
她們這幫達官顯貴,就牢牢占據了貴人階層,奴隸生下來的孩子還是奴隸。
眼前的姑娘,即便不是丞相嫡女,也是當場太傅弟子,是未來儲君的同窗。哪個身份他敢惹?踩死自己,如同踩死隻螞蟻。很多時候,貴人不會踩,怕臟了自己腳。甚至不用親自踩,隻要稍稍表達不滿,便有獻殷勤的、排著隊等著去踩。
自然得對一姑娘言聽計從:“是,您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周母已與家眷,從將軍府出來,即將出城。
眼見周家起高樓,宴賓客,樓塌了,如今眾人避他如蛇蠍。從前那些溜須拍馬、打秋風的,也不知了蹤跡。
隻有時家一人,不避嫌,還在同她走動。
“不要走大路,走小路,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不要讓人看見周家女眷受辱。”時玥箏見周遭聚攏了不少看熱鬨的布衣,沒有官職,便能肆無忌憚了。
就是這幫人,平常在菜市口斬首,也少不了他們。
忽地有些替叔父和她的小將軍不值,這就是他們九死一生保護的百姓嗎。
沒人念他們的好,他們冒著尾大不掉的風險、承擔君王的忌憚,現在家破人亡,是否值得。
百姓愚昧,便不知對錯。
官差無奈,不得不改了阡陌小道。
路過的氏族商賈紛紛交頭接耳:“就是他,跟戎狄私通。為了榮華富貴,狼子野心,辜負君上的信任。好在君上沒被蒙在鼓裡。”
“要我看啊,君上還是太仁慈了。就該將他們滿門抄斬,以懾眾人。戎狄殺了我多少大覃子民,與狼為伍,背叛家國,天理不容。”
“聽說一開始是要滿門抄斬、夷三族的。後來丞相大人求了情,君上才網開一麵的。都說君無戲言,這回也是看在相國的麵子上。不過也有人說,是因為叛徒沒招供,咬死了沒謀反,才改判的。反正不管怎麼說,就算現在還沒定罪,君上看著這個白眼狼,肯定也鬨心啊。不如趕走算了,眼不見心不煩。”
時玥箏聽著這樣的流言,著實覺得刺耳。隻恨自己出門未戴佩劍,兼之劍術不佳,不然真想將他們都殺了,讓他們閉嘴。
眼下咽不下一口氣,從腰間摸出暗器,是防身用的一把匕首,狠狠擲了過去,直接紮在那布衣身後的土牆上,擦著他耳邊過去,險些將他嚇破了膽。
這是她刺得最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