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2 / 2)

“我怕。我怕你看過一眼,又將我再度拋下。我怕你擔心。”

“我把你一個人丟在這,我就能安心,能高枕無憂了是麼?”時玥箏不敢碰他,因不知他傷在了何處、因全身都是傷。

唯恐輕微觸碰,都會引起他二次創傷。

可她忍不住,她要懲罰他。

“箏箏,你殺了我吧,好不好。你幫我一下,我現在沒法自己動手。你殺了我,我就解脫了。你的大恩大德,我來世再報。來世——來世,我給你當牛做馬。”周文泰還在殷殷祈求,直到周遭突然靜了下來,沒有一絲聲音。

他滾動了兩下喉結,努力睜眼,眼前除了一片白光,連個人影都沒有。

終於不再掙紮,又陷入黑暗的混沌裡。箏箏生氣了,是,他差點忘了,她是多愛生氣之人。

她終於拋下自己了,明明讓他如常所願,為何又開始心臟絞痛。

正在他自暴自棄的時候,一股香氣縈鼻,隨後,便有一方柔軟的小身子貼著他的脊背,將他攔在懷裡,輕柔,安撫。

他仿佛在荒野凍僵的病人,一點點蘇醒,她像他的藥,連疼痛也減輕了半分。

一開口,依舊是她那嬌縱的語氣:“周文泰,你確實該死。可我若就這樣讓你死了,豈不是便宜了你?你說得鬼話,誰能相信?你以前就說,這輩子給我當牛做馬,結果呢?沒兌現承諾,又說下輩子。你這輩子,我都指望上,又如何去相信下輩子。你就可一個人騙是吧?言而無信一次,我還能讓你言而無信第二次?”

她明明在抱怨,可跟以前的乖戾大不相同,仿佛以前的他是鐵打的,可以隨意欺負肆意捶打。

現在的他是紙糊的,隻要她稍稍硬氣一點,他就碎了。

這樣無賴的語氣,依舊讓他如聽仙樂而暫明。他就像一個快渴死的人,拚命蠕動著,想靠她再近一些,汲取她身上特有的氣息。

“是,我該死。”

“你隻知你該死,又不知哪裡該死。死了也是白死,枉做了個糊塗鬼。”時玥箏將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想將他抱住、抱緊緊,可他實在太過於高大。她沒法像每次鑽他胸口時那樣,被他抱了個滿懷。

十分好心地告訴他:“錯在,你不該騙我。”

他脊背一僵,本能又想逃。直到她薄涼的唇,印在他額頭上,軟軟落下一吻,以德報怨。

“你的反抗,我都會視為在索吻。以前你身強力壯的時候,都不是我的對手,任由我為所欲為。現在身陷囹圄,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這話,周文泰在詔獄也聽過一次,雖不是原話,但大致是這個意思。

現在聽見,又有幾分應激。

隻他努力克製住了,對箏箏的愛意,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戰勝這些邪祟。

“箏箏,對不起。我身上臟,你先彆碰我。”

“我偏要碰,我什麼時候聽你的了?誰讓你不乖、嘴硬,你還長本事了,連胡姬都敢勾搭,不怕家裡這個河東獅咬你。”她像貓咪朝他張牙舞爪,隻是那爪子沒有指甲,隻有肉墊。

軟乎乎的都撫平在他心口:“我也臟。我在這找了一路,順著那些半拉胡片的屍體,一個個找過去,想找到哪個是你。”

周文泰又開始流淚,起初是默默無聲,隨後低低啜泣,半晌才號啕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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