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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灼轉身跑得無影無蹤,時玥箏才反應過來,該把自己貼身的匕首也給她,好予她防身。
不過想著,城中不大有用到的地方,一個小姑娘,即便被廷尉抓了,也得乖乖束手就擒。還敢跟官差動刀不成?
即便是武林高手,也做不到劫獄。她一個小丫頭想抵抗朝堂,更是癡人說夢。
這匕首,不如自己留著,更有用些。
時玥箏回身掩了門,沒有門閂,便隻撿起角落裡的木頭抵住。
不大容易從外麵被輕易撞開,也隻能安心一點。
回身找了廢棄廚房裡的一隻破碗,用開水燙過了後,又重新洗刷乾淨,才舀了半碗水。
“夫君,抱歉,這裡沒有吃食,先喝點水。等虞灼姑娘,將乾糧買回來就好了。希望老將軍在天之靈,能保佑她一路順遂。”
那瓷碗破了一個角,時玥箏怕碎裂的瓷片將他割傷,便將有劃痕的一麵對著自己,用手捏著。
光滑的半圓那邊,遞到他嘴邊。
隻他呼吸漸漸微弱,不肯張口,顯然已無法進食了。
“夫君你要乖,箏箏不會害你。這不是獄中給你灌的那些虎狼藥,不會讓你功力儘失、萎靡不振。這裡麵沒有□□。”
床上的人依舊沒有一絲回音,甚至開始有進氣沒出氣了。
時玥箏強灌下去,溫水儘數灑在草席上,將單薄的、又舊又破的寢被也弄濕。
她急得團團轉,怕他瞳孔開始擴散,下意識又去啃自己指甲。
想到唐守清的勸慰,才又強迫自己冷靜鎮定。若她指腹上的傷口,染上了破傷風。到底是她照顧周文泰,還是讓躺在床上的男人照顧自己。
時玥箏無奈,乾脆含了小一口水、在自己嘴裡。俯身湊到他唇邊,指腹抵住他下頜,微微一用力,強迫他張口。
隨後碾上他的唇,才將那一小口水送了進去,又立即合上他的下巴,怕他再溢出來。
“夫君,你若是不好好喝水,我又要哭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威脅起了作用,隻有少數沿著他嘴角涎下,多半還是被他咽了下去。
時玥箏就這樣吻著他涼薄的唇,一口接著一口,直到那小半碗水已經從溫到涼,才將將喂完。
可他的唇還是那樣涼,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活像個死人。
時辰一刻一刻流逝,時玥箏一直依偎在他身邊,感受著他除了唇瓣涼,身體也在逐漸冷下去,仿佛一點點失溫。
她的眼淚又墜下來,飲啜著重新將他抱在懷裡,不管怎樣摟緊,都還是覺得他身上好涼。
他仿佛變了一個人,從前在寒冬臘月,胸膛也是炙熱的,抱著他像攏了一個小火盆。此刻卻像一塊冰。
時玥箏害怕極了,反複囁喏他的名字“夫君”,一邊手指哆嗦著,去解自己身上的衣帶,直到脫至僅剩寢衣,才重新貼上他。
想讓炙熱的肌膚,傳遞給他更多暖意。
“你是不是很冷?是我太沒用了。我該去生火,可又怕離了你,眨眼間就會失去你。”
他的身體很冰,修長的手指亦沒有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