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2 / 2)

時玥箏便將寢衣也褪去,低頭嗬了嗬手,重新摟過他的腰。

隨後,便看見一滴淚,從他眼角流下。

周文泰一直靠毅力在撐,拚命想睜開眼睛,可那毅力、僅能維係他還沒斷了這口氣。

哪怕回光返照的須臾,能讓他跟她說:‘箏箏,臨死前是你陪在我身邊,我已感激上蒼、死而無憾。這是從不敢奢望的。即便你將我拋下,我也不會有怨言。不要再折騰了,也彆白費力氣。我看不得你為我這樣辛苦。’

可他拖著奄奄一息的病體,身子不生氣,讓他不管怎樣焦急,都發不出一絲聲音,也睜不開眼睛。

已經瞎了的明目,這次連眼前那團白光也失去了。

時玥箏隻□□著身子,抱著他大哭:“佛子,我的夫君要死了。為何你要食言?我已賭上了餘生的姻緣、美滿、團圓,為何不能換他平安?是不是我奉上的籌碼太低。那再加上我的健康和壽命,隻要他能活著,你要我的什麼都可以儘數拿去。”

她拿自己獻祭,才發現舉頭三尺,並無有神明。

佛說眾生皆苦,佛卻熟若無睹。

時玥箏告訴自己不準哭,哭也是要耗費力氣的,她要保存體力,不能崩潰、不能自暴自棄、不能破罐子破摔,可她忍不住不哭。

在心底短暫一閃而過的恨意,嫁給周家的女人,都是這樣苦命。叔母在前,她在後。

可那毫末的怨懟,還是被對他的心疼取代了。

屋外,傳來一陣陌生淩亂的腳步聲,正在她驚喜是不是虞灼回來了。

才想起她剛走不久,不可能這麼早回來。

一顆心七上八下,慌亂從被子裡爬出來,係扣子的手,都有些抖。

從草席上下來的時候,一腳踩空,來不及穿鞋子,白嫩的腳丫落在碎石上,立即將腳掌心劃破了。

疼痛鑽心,她也隻悶哼一聲。

屋外,有人咣咣咣踹門,接下來便是幾個男人粗聲大嗓,伴隨著繼續用力拉門閂。

“今兒這荒廢木屋是怎麼了?往常都四敞大開。”

“就是。早知道,不如去那邊破廟了。天這個陰,晚上八成有雪。”

“咱們身上單衣還是夏時裝扮,在外麵待一宿,不得凍死。”

即便是窮途末路之人,求生欲依舊讓他們奔向野外的巢穴。

“這裡麵是不是有人?”

“煽他爹!誰把爺爺的家占了,等我進去殺了他。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被他乾死,我正好解脫了。”

“現在不死,保不齊咱們也活不過這個冬天。去年那大雪下的,再凍一次我可受不了。臨死前,拉個墊背的,值了。”

時玥箏將寢衣穿好,門已被破開。

她握緊手中的匕首,從裡屋走出來,站在堂中,看著那幾個入侵者。

“不好意思,誰先來的,就是誰的。你們來晚了,還請離開吧。”

“這話說的,那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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