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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一滴一滴,落在薄雪上,便洇紅了一片。
時玥箏眼睜睜看他摸索向自己,就是不肯朝他走上半步。
“箏,你為何現在對我這樣殘忍?以前你氣惱都會捶我,你捶我就是,為什麼將自己弄傷?”他聲音暗啞低沉,澀然的厲害。
在終於觸碰到她指尖的那一刻,下意識握住她手腕,仿佛生怕她再將自己推開。
“我現在沒有力氣拉住你,如果你想逃脫,我毫無辦法。你彆欺負我眼疾好不好?我看不見,無法照顧你。”
“欺負你怎麼了?我說過你不高興可以責罵我,你聽了嗎?那我為何要包容你。”她隻是嘴上厲害,但是沒忍心再將他推開了。
恨恨道:“若不這樣,你如何嘗嘗我的感受。體會我的焦急,擔心和無奈。”
他體會到了,刻骨銘心,不敢再犯。
“箏,你包容我一點好不好?”
“我能包容你責罵我,不能包容你糟蹋自己身子。”時玥箏乍然摟過他的腰,將整個人都貼在他胸膛。
終究是不忍心再招他。
“箏,你疼疼我好不好?”他撫過她的臉,便由她墊腳,在他唇上碾過,纏綿悱惻。
虞灼起初還看兩個人大打出手,不知要不要勸解。
現想將兩人喚回來用早飯,冰天雪地下,就看見眼前一幕。
隻覺得——好冷。
她歪著小腦袋瓜,難道兩個人不冷麼。
也許血是熱的,就不覺得冷。
時玥箏牽著他的手,回了溫暖的屋子,還靠在他懷裡,未肯挪動分毫。
口中譏諷:“你除了跟我裝可憐,你還會什麼?我恨我自己心軟,每次你做了惡,隻要求求我,說句軟話,我都能輕易原諒你。”
在他眼裡,不顧自己身體,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一樁。
在她眼裡,是十惡不赦。
“因為隻有箏憐愛我。”周文泰想將她裹進自己懷裡,奈何身上也沒太多溫暖,不如從前未生病時、胸膛炙熱滾燙。
“你的傷,我找虞灼來好不好?”
“現在想起人家小丫頭來了,凶人家的時候都忘了。”時玥箏疼得直皺紋,好在他看不見。
怕他自責心疼,愣是將那一絲悶哼呼痛也咽了回去。
“你昨夜沒休息幾個時辰,待會兒用過早飯,再睡會吧。”
“不,我怕睡著再醒來,發現剛剛都是一場夢,你沒來看我,也沒同我吵架。”周文泰被她牽著到了屋內矮榻上,取了方枕頭,給他墊在身後,讓他歪著身子,躺的舒服些。
矮桌上,是虞灼才煮好的牛乳和蔬菜餅。
“夢也不夢點好的,夢裡還要爭執。”時玥箏著實覺得有幾分好笑,用牛乳泡了餅,熱乎乎的喂到他口中。
“是。我不睡,不知你何時又會離開,我不想錯過跟你相處的每一刻。”可惜,他看不到她。
好在還能吃到她親手喂的餅。
“夢不由人,我想夢見與你回到從前,但什麼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