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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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一直持續到寅時,江敞帶了一身酒氣過來。

時玥箏壓根沒等他,讓她徒自坐了半宿,受這份吉服的約束,她嫌累得慌。

早早換了寢衣,準備入睡了。

直到龍鳳花燭重新被點燃,江敞見狀也不惱,隻覺有趣得緊,又是一陣爽朗大笑。

“人家出嫁,都想討個好彩頭。你倒是好,這些吉利都不顧及。”

“我不怕一語成讖。若是光靠說吉祥話,就能定乾坤。那我一定日夜祝禱,讓仲公子長命百歲。”時玥箏從床上翻起來。

將將入睡就被吵醒,沒跟他撒起床氣,純粹是跟他不熟,對他格外客氣了。

“仲公子好像格外愉悅。”

“抱得美人歸,自然愉悅,娘子不愉悅嗎?”江敞臉上的笑意沒減過,徑直坐在床邊,與她四目相對。

“還叫仲公子這般生分,是不是該改口了?”

“並非每位女子都有顆恨嫁的心,尤其在娘家受寵的。到了夫家,如何能與在娘家相比?失去了自由,被規矩束縛著。公婆即便待自己再好,嘴上說著像親生女兒一樣,也不如自己爹娘。”時玥箏給自己找了個理由,繼續道:

“因而,我沒那麼愉悅,也是情有可原。”

“相府就沒規矩了?”江敞見她倒是實誠,也不與她爭論:

“你說得也是。你我成親,我多了相府這門親戚。卻也不敢說,往後孝順嶽丈,要比待公父還要孝順。我做不到的事,就不要求你。”

“至於稱呼,仲公子要給我時間。姑娘家大多羞赧,我暫時叫不出口。”時玥箏說。

她不想為難自己。

“我倒是沒看出你羞赧來,大抵是喚我夫君沒益處,你就直接省了。若是有實際好處,你準比誰都殷勤。”江敞說話間,倏爾拉過她的小手,擱在自己掌心,細細摩挲。

“不過你所言在夫家沒有自由,卻是無稽之談,剛來就把下人教訓了個遍,威也立了,氣也順了。以後,就跟我好好過日子。”

江敞仿佛真如此大度,將她從上至下打量了一遍,最後停留在她冰肌玉骨上。

目光裡,便帶了兩分炙熱:“即便是死刑犯,也得容人申辯。誰能一生無錯。我也有醃臢的過去,但既是過去,便都過去了。以後,隻要箏箏待我真心,我必不辜負。”

時玥箏沒有一絲感動,若昭示著從前的風月軼事是荒謬一場,她自不願承認。

“娘子替我更衣。”江敞並不在乎她細微神情的變化,拉著她的手,按在自己吉服領口上。

“不待我回來再換下吉服,一看娘子就是沒把這場婚事放在心上。”

“我對規矩禮儀習得不精,兩情相悅,何必在意這些虛禮。再者說,夫君若真疼我,該是也不願我戴著重千金的冠,在此刻長坐久等吧?自是希望我舒坦、隨心。在夫家過得順遂,喜樂。”時玥箏說罷,已抽回了自己手。

朝外喚了聲丫鬟進來服侍。

“我今日來了葵水,不便服侍仲公子。還請仲公子往彆處去吧。”

江敞見仆婦入內,站了一排,努力維係整晚的好心情,就這麼被毀了。

他說她沒將這場婚事放在眼裡,原以為她會反駁,現下卻連解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