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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知節方才見老幺久違露出小女兒憨態,骨肉至親一派祥和,也是心生安慰。
箏兒是王後,可也是他最可憐可愛的小姑娘。
回過神來,攜家眷一並行禮:“給王後問安。”
“我回來的時候,已經行了大禮。何必三番五次一直行禮,都疏遠了。就算是向君王儘忠,也不至於這般折騰人。”時玥箏麵色沉靜,方才的笑容斂去,卻也不露威嚴,隻有不耐煩。
“難不成還要亦步亦趨,我投箸時行禮,把盞時也行禮。”
時知節看著這個嬌氣包女兒,自是拿她無法,也不知他與家眷行禮,折騰著她什麼了。
笑笑起身。
時玥箏已走到周文泰跟前,扶著他手背,作勢將他攙起:“將軍不必多禮。看著你安然無恙,我心底那塊石頭也能落了地。恭賀周家洗刷冤屈,善惡終有報。”
肌膚相貼的那一刻,電光火石之間,隻覺自己骨頭都酥了。
周文泰就這樣看著她,不想失禮,可他管不住自己。
什麼善惡有報都是假的,不然現在怎會稱她一聲王後。
時知節見這眼前一幕不對,兩個年輕人明顯放不下,不得不清咳了一聲。
提醒道:“王後請上座。”
虞灼過來拉著姐姐,生生將她連拖帶拽走了:“王後,眾人都在等你開席。”
方才的言笑晏晏,又成了前塵舊夢。
時玥箏偏不肯占了從前爹娘的位置,坐到兄長身邊席上。
“我要跟大哥坐一起。”
“你這……男女七歲不同席,你怎可跟你兄長擠在一起。”時母看著女兒又開始離經叛道,雖是情急道。
“罷了。箏兒站的再高,也還是我們的孩子。隻記著她而今貴為王後,方才看她嬉笑打鬨,才想起她還不到雙十年華。”時知節知道孩子心裡不痛快,隻得由著她了:
“男女七歲不同席,是說不能同榻而眠,如何一塊吃個飯都不成了。”
“箏兒從來也不喜歡黏著兄長,倒是與長姊親厚。”時母聽老爺都發話了,便沒再強求,隻與老爺一同入主位。
‘小妹哪是不粘人,隻是不黏著大哥,黏著周哥哥罷了。’隻這話,時瑜瓊也隻敢在心底說說。
“爹爹,娘親,姐姐的婚事,你們知曉了嗎?”時玥箏坐在時克然身旁,將他隔在中間,周文泰則與小妹分坐在他兩側。
時克然故作無奈:“為兄這桌的膳食格外甜是吧。”
其實知道她那點小心思,為了離周文泰近一點,便來跟自己爭食吃。
總不能直白地坐在周兄身旁,便隻能退而求其次了。
“是啊,搶來的格外甜。”時玥箏道。
眼神卻越過他,時不時瞟向他那邊。
“難為你在宮裡,諸事繁雜,還惦念著家裡的事。放心吧,那商賈已經下了聘禮,正預備定親呢。”時知節道。
時玥箏的眼睛裡,亮閃閃的,這算是萬千陰霾裡,唯一的光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