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和大臣的話,讓老皇帝微微點頭。
“傳旨下去,就說年前朕要親自宿寺,明日擺駕畫龍寺”
“是!”
太監應諾,皇帝又掃了殿中群臣一眼,將兩片龍鱗都抄在手中。
“退朝吧嗯,茂兒隨朕來.”
“兒臣遵旨!”
皇帝點點頭率先離去,信王則趕忙跟上,不過前麵的老皇帝才走出幾步又止步回頭看向那邊的關新瑞。
“關愛卿也一同過來!”
關新瑞再能裝再能克製,此刻也是實在有些抑製不住驚喜,臉上浮現笑容趕忙應諾,因為激動聲音都不由大了許多。
“臣遵旨——”
在群臣的恭送之中,今日早朝結束了,有人歡喜有人愁。
——
當天夜晚,北方的空中,一股隱晦的妖風吹來,大蟾王和女兒繞過一些地方,經過跋涉已經到了大邱京城。
隻是這一刻,蟾沁忽然看向城北方向。
“嗯?”
大蟾王聞聲轉頭看向身後的女兒。
“怎麼了?”
蟾沁猶豫一下搖了搖頭。
“沒什麼,見到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對於蟾沁而言,沒有什麼承諾就必須做到的,就算有也是對朋友對善士,柴望這樣的江湖苟且之輩,本也就是利用一下,自然談不上關心。
隻是她剛才一眼望去,察覺到柴望的氣息,但也沒興趣去找他。
不過蟾沁這一句話,卻引起了大蟾王的注意,他掃了那邊一眼,又看向女兒。
“究竟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我說過的那個江湖人,似乎也來了京城,爹,那人用凡人的話說算不上什麼好東西,不必在意。”
大蟾王卻搖了搖頭。
“你我獻鱗也是明日的事了,既然遇上了,索性就去瞧瞧吧。”
“我可不想見那種人,和那海玉縣令一丘之貉,瞧著就讓人不舒服。”
大蟾王笑了笑不說什麼,帶著蟾沁向下方落去,身上的妖氣也在此刻愈發淡了,也是為了避免麻煩。
京城以北,薛道人、種捕頭,以及被章氏附身的柴望也已經到了,下榻在一家較為普通的客棧中。
遙遠的路途在薛道人神行符咒法術的輔助下得以加快,或許以前薛道人縱然有些趕路的能耐也不會這麼誇張。
可自打那一夜用出“火龍符咒”之後,又在家中聞道而悟,薛道人就仿佛自己領悟了一些妙法。
此神行之法就是其中之一,似乎和火龍符咒同為前生記憶,借此之力,僅僅幾天就從北海邊趕到大邱京城,竟然也就比信王和關新瑞晚了小半日。
隻不過他們到京城的時候,薛道人就已經算到關新瑞在皇宮,天子氣數所在非同小可,他們也不敢隨意接近。
此刻夜已經深了,活人精神困頓休息的時候,死人卻是越來越精神的時候,客棧房中,一直坐在窗前的“柴望”忽然開口了。
“我能感覺到他,夫君就在這裡呢.”
一前一後各自占據半張床的薛道人和鐘行溫先後睜開眼睛,拚命趕路好幾天,從中午睡到半夜也隻是勉強恢複一些精力。
“你是說他出宮了?”
聽到鐘捕頭的話,“柴望”轉頭看向他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我隻是有這種感覺。”
薛道人立刻從床上坐起來,走到桌前抄起自己的法器銅錢就是握在手心搖晃一下。
“嘩啦啦”
銅錢所示讓薛道人微微點頭。
“確實在這!”
鐘行溫也起身披上外衣,看向窗邊之人忍不住道。
“若是可以,鐘還是希望你稍加克製,希望能讓他受到大邱律法的懲治,讓其既不得好死又身敗名裂,如此才能警醒世人,鞭策官吏”
柴望隻是看著鐘行溫,但卻沒有說話,隨後輕輕一躍,人已經飄出窗外。
薛道人和鐘行溫對視一眼,也先後從窗戶跳出去。
——
信王已經回了京城信王府,關新瑞為了避嫌,自然並未去往王府,而是在京城驛站下榻。
雖然朝臣幾乎都認為這海玉縣令是信王一派的人了,但即便是表麵功夫也得做一做。
驛站的房中,關新瑞開著窗,桌上擺著酒菜,即便天寒風冷,但溫著酒就著小菜,對月吟詩作賦,興致極高。
“男兒不展風雲誌,空負天生八尺軀,我輩才學高八鬥,豈與燕雀同展翅,嗬嗬嗬嗬嗬.”
今日的關新瑞可謂是躊躇滿誌,從皇宮出來就已經被皇帝賞賜黃金千兩。
更關鍵的是,已經被封為北海郡守,而原北海郡守則調任他處,聖旨之後就會下達
而且關新瑞可以肯定,之後他還會被調任京城,位列朝官!
尋常小小縣令,彆說是那些沒有沒有才能背景的,縱然本身出眾,要做到這個位置,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年,上下打點多少關節。
可是我呢?入京一趟便已經是高升,更是在皇上麵前露臉,被皇上記住,更是被信王殿下視為親信。
日後青雲直上官運亨通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關新瑞想到妙處,忍不住又飲酒一杯,皇上還說了,去畫龍寺他也得隨駕而行,嘖嘖嘖,妙哉!
隨後關新瑞又忍不住想入非非,聽說京城煙花之地最是美妙,可惜這次是不方便,但以後有的是機會!
“大人.”
一聲略覺耳熟的呼喚讓正在飲酒的關新瑞心頭一驚,他看看室內,來不及放下酒杯就走到門前聽動靜,似乎外頭並無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