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他弟弟的男友。
是他的弟妹。
北北年齡小、修為低微,他被他的功法迷了心智,沉溺於**,貪圖享樂。
以至於做了錯事。
這都是正常的。
可他不該放任這個錯誤持續下去。
即使他弟弟可能無法接受北北的真實性彆,他也不該插足他們兩人的感情。
他知道,他很清楚,但他控製不住。
那人一有空便緊緊地攥著他的袖子,濕漉漉的眼眸裡全是他的倒影。
他成日躺在他身下,軟軟地呼喊著他的名字,與他耳鬢相磨、緊密相連。
這讓他如何控製?
然而再不舍,他也應當控製。
顧衍確實控製過,他曾嘗試著,真正地、完全地斬斷與秦北之間的聯係。
那時候,為了避開秦北,顧衍不得不離開了合歡宗。
他沒告訴任何人他的行蹤。
他隨性地遊蕩在廣袤的大地上,很久很久沒再聽過秦北的消息。
一年又一年,時間如白駒過隙。
不聽、不知、不見。
想念。
不想念。
顧衍並不知道,他對此已經麻木得無知無覺了。
他偶爾也會想,他這輩子還有沒有緣分,再巧遇秦北一次。
可他從未想到,他再見秦北會是在那種地方——龍湖秘境。
那天。
幽暗的龍湖秘境中,極端危險的氣息遍布四野。
顧衍本隻是偶然路過,隨意地進去看看。
他卻突兀地在幽境之中感知到了秦北的氣息,並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
顧衍神情一凜,順著這一絲氣息一路行去,隻見渾濁幽深的湖水邊,熟悉的年輕人毫無生息地倒在血泊之中。
青年的整個右臂完全碎裂成了一攤血肉,肩肘處仍在不斷滲出血液。
猩紅的液體沿著泥土地流淌著,一直流到了顧衍腳邊。
顧衍整個思緒都空白了。
他抖抖索索地走到秦北跟前,抬手想探一探青年的鼻息,手伸到一半卻又猛地縮了回去。
顧衍閉了閉眼,他直接用匕首割開了自己的手腕,將妖血灌入秦北冰冷的唇中。
年輕人沒有一點反應,妖血順著他的唇畔又流了出來,滴落於泥土之間。
顧衍呼吸微頓。
他睜著眼睛,小心翼翼地扶起年輕人的頭部,同時又在自己手腕上割下了深可見骨的一刀。
一刀又一刀。
年輕人終是有了一絲反應。
顧衍恍惚地放下了手裡的匕首。
他怔愣了片刻,緊緊地抱起地上冰涼的身軀。
緊得仿佛想將人納入他的骨血之中。
顧衍從未如此惶恐,也從未如此憤怒。
他不想放手了。
如若顧止不懂得珍惜。
如若他不能好好護他周全。
那就應當由他接手。
那天,顧衍堅定地下了決心。
然則他和秦北的關係不過是恢複到了最初的樣子。
他一廂情願地護著他。
而他卻一心一意地戀慕著他的小師妹。
顧衍有時也會感到絕望。
可他總是忍不住去奢望,忍不住去幻想,也許時間能改變這一切。
秦北終會回過頭,走到他身邊。
……
他等了幾千年,什麼都沒等到。
今天看到顧止與秦楠共進晚餐。
顧衍全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不想放手。
憑什麼是他放手?
連那人的性命,都是他救回來的。
他憑什麼放手。
某一瞬間,顧衍甚至陰暗地想抹去顧止的存在,想將秦北關入他的臥室之中,今生今世隻許看他一人。
豈料,北北竟拋開了顧止,跑到了他的身邊。
他說了什麼?
他說,他喜歡他。
他說,他們在一起了很久很久。
顧衍屏住了呼吸。
連他的頭發絲都知道北北是在信口開河,是在騙人。
顧衍卻仍忍不住心生希冀。
就像是在無儘永夜中趕路的旅人,抓住了那唯一的一抹星芒。
顧衍握緊秦北的手,緩聲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嗯?”秦北茫然地應了一聲。
“你喜歡我?”男人的聲音更低,眼睛裡的光華卻越發璀璨。
“顧衍你他媽。”顧止在一邊冷笑了出聲,他暗暗將手搭上了武器,“你還要臉麼?”
顧衍沒搭理他弟弟,隻直直地又追問了一遍“是真的嗎?”
“……”秦北已經懵了。
什麼情況?他聽到了?
不是,他隻是想乾掉他的一個追求者而已……?
“你彆怕。”顧衍將身後懵懵的小姑娘拉進自己懷裡,“我會保護你的。”
顧衍微微看了眼自己的弟弟,揉了揉秦北的發絲“隻要你喜歡我,即使千夫所指……”
男人垂下眸子,淡淡地說道“我亦會陪你一起,下地獄。”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