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瑤決定先發製人,站起身以晚輩的姿態朝程北謙鞠躬,誠意滿滿。
“實在太感謝堂哥了,三個月後我就要嫁進程家,到時候就是一家人,您能施以援手,我跟程維一定會登門拜謝。”
對麵傳來一聲不掩飾的輕嘖。
夏知瑤身軀一僵,緩慢直起身。
她看見程北謙轉了轉手腕,用一種接近冷酷的表情睨著她。
“程家向來奉行雲泥異路,你是給我二叔做兒媳,還配不上與我一家人的說法。”
把她叫來的是他,句句難聽話的還是他。
夏知瑤也不再心口不一叫堂哥了,隱忍問:“那程先生讓我來是什麼意圖?您時間這麼金貴,不可能是耍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吧。”
程北謙伸手示意:“你父親的事我可以出手,就看你用什麼身份。”
“什麼意思?”
夏知瑤心跳莫名加快。
桌上放著一包沒標識的煙盒,程北謙抽出一根點燃。
火焰亮起的刹那,紅光流轉在他冷硬的下顎處。
他黑睫迎著紅豔輕抬,火焰清晰地在他眼底跳躍。
那雙眸子幽深詭魅。
他緩緩吐上一口白煙,輕飄飄說出一句驚世駭俗的話。
“退婚做我情人,你父親的事就可以解決。”
京港市到了秋冬季節空氣就變得很差,烏雲陰霾成片地遮擋聳入雲霄的大廈。
即便是全景玻璃房,天光絲毫透不進來。
室外似乎還起了風,甚至透過雙層玻璃盤旋在夏知瑤耳邊。
嗡嗡——。
腦子裡天旋地轉。
她聳了聳腦袋,一下子失去了語言表達能力。
但他眼神仍舊直勾勾盯著她,無不提醒這一切不是幻聽。
“程先生。”
夏知瑤無法再維持表麵的禮貌,語氣加重:“我是程維未婚妻,您是程維堂哥,您知不知道您剛才的話,是對道德的侮辱,也是對我本人的極其不尊重!”
她家境雖一般,但也是從小價值觀正常的優等生,不喜歡輕易揣度彆人的善惡。
可此刻她滿腹臟話——
這個男人,一次兩次毫不掩飾地羞辱她。
程北謙似乎還挺欣賞她這種隱忍的樣子,修長指尖彈了下煙灰,笑著提議:“我不強迫你。”
來這裡簡直就是傻逼行為。
夏知瑤一分一秒也待不下去,提著包轉身就走,走了幾步,腳步一頓。
從訂婚宴積壓的怒意,在今日迅速膨脹。
她腦子裡不停盤旋情人二字,她不會自作多情以為程北謙對自己一見鐘情。
他說那話的表情沒有一絲旖旎,冷如利刃,玩味譏諷。
不是妻子、不是女朋友、而是情人。
隨意玩弄的身份。
夏知瑤忍無可忍,第一次像個沒素質的潑婦,轉頭把心裡臟話一股腦噴出來。
“你這種行為真是卑劣、下流,讓我惡心至極!”
夏知瑤罵完轉身就走,多看程北謙一眼都嫌眼臟。
餐廳寂靜無聲,靜得嚇人。
程北謙麵無表情碾滅煙頭。
門口待命的保鏢嚴陣以待,特彆同情地看了一眼女人離去的纖細背影。
一出酒店,夏知瑤重重吸了一口涼風,胸口的憤意才稍微緩解,微信提示音打斷她的情緒。
【爸爸:瑤瑤,程家那邊有消息了嗎?剛才爸爸接到律師行通知,有消費者突然聯名上訴。】
突然......。
神經繃得越緊,亂麻的思緒反而一瞬間像打通任督二脈絡。
這半個月的變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訂婚宴那天......。
——“名片收好,過不了多久,你會主動打給我。”
那句莫名其妙的話在這一刻變得清晰起來。
訂婚宴第二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