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真離開之後,喬雪蹤站定在原地,卻沒有往自己的住所走去,她在自己腳下祭起一個傳送陣法,直接離開了天嵐門,她的身影消失在天嵐門的遠山之外。
容真抱著賀玄靈往素月心那裡飛去,此時,蹲在她肩膀上的賀玄靈開腔了:“容,你的師妹,很奇怪,我在她身上嗅到了一些我並不喜歡的氣息。”
“她有什麼奇怪的?”容真問,“她的性子一向如此。”
在容真的師門中,賀玄靈對薛景嵐的印象好於喬雪蹤,若是在很久以前,他或許會更欣賞喬雪蹤的心性,但現在,他覺得喬雪蹤的性子有些脫離“人”的範疇了。
喬雪蹤是冷靜的、仿佛在按某種程序走的機械,永遠不需要擔心她會出錯,但在麵對某些事情的時候,她的選擇會異乎尋常地冷漠。
“你擔心我們針對帝吾的計劃被她知道?”容真在沉默中能感覺到賀玄靈的想法。
“這是陽謀,他不接也要接,沒有逃避的可能。”賀玄靈倒不擔心計劃外泄。
——
“就是這個消息而已?”帝吾立於殿內中央,他看著站立在下方的喬雪蹤,問了一句。
“是,賀玄靈打算與素月心聯合起來,逼你撤走封鎖他力量的封印。”喬雪蹤冷靜說道。
“就算我提前知道這個消息,這一戰我也要應下。”帝吾微笑說道,“賀玄靈現在丟失了一部分記憶,他迫切需要知道真相。”
“真相無用。”喬雪蹤冷聲說道,“這改變不了結局。”
“你從萬仞劍穀將那把劍帶回來了?”帝吾問。
“是。”喬雪蹤點了點頭,她與帝吾的墨色眼眸對視著,她冷漠如冬日結霜深潭的眼睛深處,看不出一絲一毫情緒的波動。
她打開自己的空間錦囊,將那把劍抽了出來,這把劍銀光紛然,彈擊時會有嗡嗡鋒鳴聲,似乎隨時準備著抖落萬千劍意。
“殺人的器具,可以是彆的什麼法寶,但我始終認為劍更銳利也更乾脆利落,所以我鑄造了這把劍。”帝吾沉聲說道,“你知這劍要殺誰?”
“我知。”喬雪蹤應下,“但是帝吾,你不看看這把劍嗎?”
她往前走了半步,似乎想要將這把劍呈送到帝吾麵前讓他親自檢查一下,但是帝吾卻往後退了半步:“我不能碰它。”
喬雪蹤點頭,乖巧地將寶劍收回空間錦囊之中。
“今日來尋我,就為了這些事?”帝吾問道。
喬雪蹤搖了搖頭,她輕輕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有冰冷的血氣蔓延至自己的口腔之中。
“我還有一事相求。”喬雪蹤吐字的時候,也覺得自己說出的話淬著血。
“何事?”帝吾問。
“當初我與你的交易……”喬雪蹤迎著帝吾冰冷的目光,走上前去。
——
“素掌門,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容真坐在素月心對側,將她對帝吾的計劃全部說了出來。
此時的素月心坐在她對麵,這強大的修士不再讓容真感覺到無處不在的壓迫感了,並不是素月心的氣勢弱了,而是容真自己的修為提升了。
“去挑戰帝吾?”素月心柔聲說道,“這自然可以,但是容真,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我出手可以,但是我的目標遠遠不止於此。”
“您還有什麼目標?”容真撫摸賀玄靈脊背皮毛的手頓住了。
“等賀道友將他的力量取回之後,我想我們需要想辦法……將帝吾給殺了。”素月心說出這目標的時候,語句平靜,似乎她並沒有在謀劃一件大事。
“帝吾有那麼好殺嗎?”容真感到懷疑。
“總歸是要試試。”素月心眼睫輕抬,她看向臥在容真懷裡的賀玄靈,悠悠說道,“賀道友也是如此想的,是吧?”
賀玄靈行事本就乾脆利落,他也覺得可以順帶挑戰一下帝吾,殺不了便退,並不會有什麼損失,於是他應了聲:“好。”
此事暫時定下了,他們準備等元嬰慶禮之後再出發,所以容真這幾日便專心開始準備元嬰慶禮了。
其實這個儀式很簡單,就是修煉到元嬰之上的弟子,要親手將懸掛在師門陣法裡的命牌取下,而後將上麵附著的一點心頭血收回。
現在師門陣法中屬於容真與喬雪蹤的命牌早已不會亮了,這兩枚孤零零的命牌也在等待著她們將它們摘下。
容真邀請了自己相熟的一些修士前來參加,司翰也會與她還有喬雪蹤一起將命牌上的心頭血取回。薛景嵐平時看起來懶洋洋的,在準備這些事的時候倒是格外用心,他將天嵐門的主殿布置得很是精致,就等容真等人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