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與喬雪蹤最早抵達,她們二人剛進入天嵐門的主殿,便發現今日這主殿布置得格外不一般。容真的注意力很快放到了主殿一側放著的許多毛絨玩偶上,這些玩偶容真有些熟悉,它們的模樣都是她在天嵐門中遇到過的許多靈獸。
有現在鎮守山門的蠱雕,也有一直居住在天嵐門裡某處大樹下的雪熊,還有曾經迷路在主殿裡的小雪貂,當然,還有一隻小小的黑貓,與賀玄靈模樣相似,隻是眼睛的部分被金黃色的晶石代替,它的眼睛遠沒有賀玄靈的眼睛那般好看。
除了眼睛之外,這黑貓玩偶的樣子倒與阿玄很是相似,特彆是那黑亮的毛皮。阿玄見容真把玩這小小的黑貓,他忍不住從她肩膀上跳下來,抬爪子拍了一下這小黑貓,與此同時,他低沉的嗓音傳入容真的耳朵:“是我的毛。”
容真驚得手一鬆,她沒想到薛景嵐居然搜集了這麼多賀玄靈的毛,看來還不止製作符咒的那一點,也不知道他是從何處來的。賀玄靈用爪子扒拉了一下這個小黑貓玩偶,分析道:“是我變大之後掉的毛。”
“他怎麼會有這個,我都沒有這麼多。”容真小聲說道,她又去撥弄另外幾個玩偶,這些玩偶也是毛茸茸的,想來薛景嵐也是想辦法搜集了它們的毛才做了這些小玩意。
思及至此,容真不禁想起了薛景嵐單手提著那小雪貂抖落它身上毛的畫麵,她忍不住笑了。她很喜歡這個禮物,這些毛絨玩偶都是薛景嵐親手製作,細看其實有些粗糙,但他確實用心準備了給自己弟子慶祝來到元嬰的禮物。
容真小心翼翼地將這四個毛絨玩偶收了起來,轉而去看喬雪蹤的,薛景嵐給她準備了代表五行之力的各色修煉寶石,這些五色的石頭能夠聚集周圍的靈氣能量,作用可比當初容真給喬雪蹤那枚小玉佩大得多,因為想要獲得寶石,需要遊曆各域,到極境之中探索。
“這是師父給我們慶祝修煉到元嬰的禮物。”容真輕聲說道,“他準備了很久吧。”
喬雪蹤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這些五色的寶石,她點了點頭:“嗯。”
在正殿中央的桌上還擺著最後一樣東西,是一尊精巧的沙盒,這應當不是容真的東西,所以她也不好去觸碰,不過很快正殿外便來了彆的人。
薛景嵐領著司翰走了進來,他手中拿著三枚命牌,司翰自己也沒想到,自己連掌門都當上了,結果還要來參加這元嬰慶禮,他一進主殿,便看到了桌上擺放著的沙盒。
他與容真還有喬雪蹤打了個招呼,便走上前去,將那沙盒的蓋子打開了:“是我元嬰的禮物。”
剛打開這沙盒,容真的目光便被吸引過去了,因為這沙盒設計很奇妙,內裡設置了無數陣法,它由許多形狀不一的模塊組成,可以通過控製陣法修改模塊上的材質,模擬出修真界許多靈材的質感,這樣若司翰有什麼在建築上的設計靈感,便可以用這個沙盒模擬出效果。
“薛真人,這也是你準備的嗎?”司翰看起來很喜歡這禮物,他將沙盒放在手中不住把玩,隨著他的心念一動,這沙盒裡的建築便開始產生變化。
薛景嵐微笑地看著他:“當然不是我。”
他與司翰對視著,在兩人目光的交彙間,已有許多心知肚明的信息傳遞過去。
司翰輕歎一聲,他沒再把玩這沙盒,隻是將它收了起來。
元嬰慶禮需要在門中弟子的見證下進行,天嵐門人少,所以容真相熟的那些修士都過來給她們撐撐場麵,而司翰的師門人就多了,擠擠挨挨快要塞滿整個大殿。
前來赴約的有曾經與容真參加過宗門大比的簡思影等人,當然砂之域與海之域的部分修士也過來了,這些修士的修為都在元嬰期之上,所以司翰的門中弟子都躲在一邊,不敢上前,並且在心中感慨這元嬰慶禮可真是熱鬨,他們第一次在同一空間裡看到如此多的強大修士。
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他們三人從薛景嵐手中接過了命牌,容真命牌上的圖案果然是那彼岸花,她的指腹摩挲過這命牌上的細長紋路,不禁開始感慨原來她與賀玄靈的聯係從很早便開始了。而喬雪蹤命牌上的圖案則是雪花冰晶的形狀,她並不喜歡落雪天,但不可否認,她的人生確實從那一場大雪才真正開始。而司翰的命牌則是一枚類似於齒輪的形狀,這代表了他的愛好,果然修士的命牌圖案與他們的靈根沒有太大關係。
命牌上圖案更像是一種標識,總結了他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些東西。容真思及至此,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站在自己肩膀上的賀玄靈,她側過頭去,對他輕聲說道:“阿玄,這是你的花嗎?”
賀玄靈輕笑一聲,他又想起了在很多很多年前彼岸花海中央的那個畫麵,他想了想,對容真說道:“不,是你送我的花。”
容真抿了抿唇,她可想不起來自己曾經給賀玄靈送過花,她拍了拍他的腦袋,而後便閉上雙眼,心念一動,開始召回自己命牌裡的心頭血。
這心頭血其實不算特彆重要,更像是讓命牌產生召喚作用的一個媒介,即便隔著千萬裡的距離,也可以由修士單方麵收回。元嬰之後之所以要把這命牌收回,一方麵是元嬰修士的力量已經超過命牌召回的承載上限,二是元嬰修士若是肯付出代價,在外花費大量法力,也能夠實現遠距離的傳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