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西想中考,但是邱清雲不同意,這事情隻有這麼算了。
可她不甘心,中途林昌瑉回來過一趟,他對陳西是真好,連陳西自己都覺得,這個後爸對她好的比親爹還好。
說起自己親爹,自從前兩年鬨翻後,也不怎麼關心陳西了,倒不是不想關心,隻是兩夫妻畢竟離了婚,邱清雲又再婚了,就算有個女兒,可相隔那麼遠,想關心也關心不上。
陳西不喜歡過年,一到過年,就得她一個人去陳勇那邊,陳家的人不喜歡她,因為她是個女兒。
到了那邊之後,本來就是父女的關係,不像母女之間有話聊,那麼的親熱,很多事情陳勇都不可能去問,頂多就是問她學習成績怎麼樣。
是班級裡的第幾名。
要是沒有枝枝在,陳西能很驕傲的說,自己是第一名,可是自從有了枝枝後,她就不願意提成績了,因為她是萬年老二。
而且明明自己那麼的努力,還有那麼多人幫自己補課,可是自己就是考不過沈枝枝。
每年陳勇都會皺眉,“怎麼是第二。”
陳家其他人也會說,“西西啊,我記得你以前都是第一的,怎麼現在老考不上,你得再努力一點。”
這種話說多了,陳西心裡難免難受,更是把沈枝枝當成了自己的假想敵。
而林昌瑉不一樣,哪怕自己每次都考第二,那個考第一的還是他的親生閨女,林昌瑉也一點都不會覺得是陳西的問題,反而說是枝枝掃把星,倒黴到了她而已。
這讓陳西和林昌瑉更親近了幾分。
這一次林昌瑉一回來。
陳西就很熱情的喊了一聲,“林爸爸!”
瞧見陳西,林昌瑉笑眯眯的,他到現在還堅信,陳西就是那個旺自己的人,所以對她,幾乎就是有求必應。
“乖女兒,是不是想林爸爸了。”現在陳西大了,林昌瑉畢竟不是她親生爸爸,不好做太親密的舉動,隻是將揉了揉人的腦袋,問了一句。
陳西自然說想。
邱清雲從屋子裡走出來,看到林昌瑉的時候,隻是瞥了他一眼,麵色不冷不淡的,“怎麼回來了?跑的怎麼樣了。”
林昌瑉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囤了一批襪子圍巾的,打算去外麵賣。
禮縣的紡織業發達,這兩年開的工坊很多,都是夫妻檔開始做,林昌瑉也想做,但是他沒有那麼多的錢去買機器,一台機器得上萬,林昌瑉想都不敢想,就問那些小工坊低價買了一批貨,打算自己去銷售,也算是薄利多銷。
不過還真讓林昌瑉掙到點錢。
邱清雲這人很會拿捏男性心裡,她越是裝出一副清冷的模樣,反而讓林昌瑉這種人,對她越是上心,結婚後簡直是吃的林昌瑉死死的。
現在聽到邱清雲的問話,林昌瑉笑嘻嘻的湊上前去,“賣了一批,先回來一趟,過兩天還得跑。”
邱清雲嗯了一聲,做生意這件事情,一開始的時候,她是不太看好的,可是林昌瑉沒了肉聯廠那邊的鐵飯碗,由於被辭退的關係,其他地方就算憑關係也很難進去,彆人一聽他乾過這種勾當,哪裡還敢請他。
後來沒辦法。
其他力氣活,林昌瑉不願意做,他覺得自己是當領導的,回去種地更不可能,就算林昌瑉願意,邱清雲也不大願意,想來想去的,隻有下海這條路了。
不得不說,還是讓他走對了。
至少林昌瑉能在肉聯廠這麼多年,腦子上還是有些靈活的。
時間久了,看到了利益,邱清雲也覺得這方案靠譜,主要是這幾年闔家歡賣的挺好,在禮縣已經有了名氣,幾乎家家戶戶都知道,成了禮縣當地的特色糕點。
每年的月餅,更是賣的暢銷。
也是這個時候,陳西知道,原來闔家歡是枝枝家開的,想到當初自己在枝枝麵前裝闊,她的臉就火辣辣的,感覺受到了欺騙。
她很氣,可是氣也沒辦法了。
看著沈竹家日子越過越好,林昌瑉心裡多少有些奇怪,按照道理,枝枝這麼一個掃把星,怎麼能把沈竹給旺起來呢,他想不了那麼多了,一門心思的就想要賺錢,比過沈竹去。
林昌瑉在家裡吃了頓飯。
等著邱清雲去刷碗的功夫,陳西湊到了他那邊去,和他說自己想要參加今年中考的想法。
她還道:“沈枝枝要參加,林爸爸,我也想參加。”
林昌瑉一聽這話,立馬舉雙手雙腳同意,“林爸爸同意。”
“可是媽媽不同意。”陳西嘴巴一癟。
聽懂了陳西話裡的意思,林昌瑉道:“我去和你媽說。”
陳西這才高興的笑了。
晚上兩人躺在一張床上,林昌瑉就說起了這事情,“西西想要參加中考是好事啊,你為什麼不同意,難不成要讓枝枝那丫頭壓過咱們女兒一頭去?”
平常邱清雲抓陳西的學習很嚴格,每一次考試成績出來,看到陳西考的不如枝枝,臉色都要難看好幾天,這回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不跟枝枝比了。
林昌瑉覺得挺奇怪的,至於枝枝其實是自己的親閨女這事情,林昌瑉早就沒這個概念了。
一聽這話,邱清雲就知道肯定是自己女兒去找林昌瑉做說客了,她瞥了一眼對方,“我當然有我自己的打算,這事情你彆管。”
她的親閨女,她比誰都上心。
林昌瑉皺眉,“要是枝枝考上了,以後就算咱們女兒學習成績再好,那也還是比不過她。”
“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邱清雲見他不開竅,有些沒好氣,“項家你知道麼?”
這自然是知道的。
在禮縣,項家的名聲挺大,主要是認識的人多,家底豐厚,做的產業鏈也多,還在幫國家賺外彙呢!
隻是知道歸知道,林昌瑉還是納悶,“怎麼了,他們家怎麼了。”
邱清雲徹底無語了,有時候看著林昌瑉挺機靈的一個人,但關鍵時刻就犯糊塗,她道:“項家有個獨生子,跟咱們女兒同齡。”
林昌瑉還是不懂,“然後呢,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她不想理他了。
邱清雲索性道:“這個獨生子,現在就在咱們西西的學校讀書,同一年級,先前跟沈枝枝的關係很好。”
這些還真是林昌瑉不知道的,主要是項家那家業,根本不是他會去想的,自己家什麼樣,項家什麼樣啊,他想都不敢想。
不過聽到說,這個獨生子和沈枝枝的關係很好。
林昌瑉的眼珠子就瞪大了,“怎麼可能。”
“我去查過,你說可不可能?”邱清雲冷笑了一聲,她本來愁,很愁,覺得什麼好事都讓沈竹兩母女給碰上了,心裡頭不痛快的很,可現在一聽沈枝枝要提前中考,當即就有了新的打算。
項家實在是太誘人了。
那樣的家庭,一旦攀上點關係,他們家飛黃騰達,不是遲早的事情麼。
哪裡還用的著像現在這樣。
紡織的產業鏈裡,拿成品去販賣,賺的利潤是最少的,而且林昌瑉的成本不多,跑一趟的路費住宿費都不少了,這些都算在賣成品的成本裡,能拿到的錢就更少了。
這麼下去,是能掙到點錢,可是速度太慢了,怎麼也比不過沈竹開的闔家歡。
在不知不覺中,不止是陳西把沈枝枝當成了自己的假想敵,邱清雲也開始把沈竹當成了自己比較的對象。
她們都是離異。
都是帶著女兒。
自己擁有的條件,比沈竹要強不知道多少,原本邱清雲覺得沈竹完全比不上自己,可在不知不覺中,對方各方麵都開始超過了自己。
回到林家的時候,陳紅梅和林有財幾個,還會冷嘲熱諷一下。
無非就是說沈竹現在賺大錢了,可反觀自己還是個小學老師。
邱清雲不喜歡彆人超過自己,這種話說多了,自然心裡就聽進去了。
林昌瑉還是聽不太明白,“所以呢?”
這跟陳西要跳級中考,有什麼關係麼。
邱清雲深吸了一口氣,忍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沈竹這個闔家歡開的這麼好,就是和項家扯上了關係,我們要是能跟項家關係不錯的話,你想要掙什麼錢掙不到,現在就是一個機會,沒了沈枝枝,咱們女兒就能和項梓航單獨相處,時間久了,感情不就培養出來了麼。”
項家都願意讓項梓航和沈枝枝玩在一塊,憑什麼她的女兒不能呢。
話說到這份上,林昌瑉明白了,他仔細琢磨了一下,頓時覺得自己媳婦想事情果然比自己通透,他甚至想的更久遠一些。
“要是咱們女兒能嫁到項家的話,我就是項家的老丈人了!”
那到時候,彆說是想要做生意了,哪怕不做生意,禮縣那些人都要給自己送禮,想著辦法的讓自己掙到錢。
關係人脈,有時候比有錢還要重要。
他就算手上沒錢,可靠著跟項家沾親帶故的話,都會有不少生意找上門來,這就是人脈。
見林昌瑉終於明白了自己的用意,邱清雲淡淡一笑,“現在沈枝枝要去跳級中考,肯定就不和項梓航在一塊了,這時候咱們女兒才好跟人接觸接觸,多培養感情。”
就算不能嫁進去,陳西跟人兒子關係好,自己作為家長,總有辦法跟項家攀上關係,連沈竹都行的事情,邱清雲不信自己不行。
這事情就這麼定了。
陳西到底是沒有能去跳級中考。
至於枝枝那邊,這會兒就開始準備了,申請已經交上去了,沈竹剛開始還擔心,“要是考不上怎麼辦,咱們還是在上一年學吧。”
她怕枝枝的壓力太大了。
可枝枝卻是早就想著要跳級了,隻是之前原主的成績實在是不好,她有這個能力,學校也不會同意,這才熬到了現在,現在成績好看了,提出這個想法,班主任給自己做了初四的小測試,枝枝竟然也能考的很好,自然支持。
枝枝笑著道:“考不上就再上學唄,又不是考不上就不能上了,現在隻是試試,反正班主任說可以的。”
反正有兩套方案。
初四的科目,她早就再上了,甚至已經自學了高中的,主要是現在科目少,她學起來也是遊刃有餘。
枝枝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敢想敢闖。
聽到枝枝這麼說,沈竹覺得也成,又跑去和項家取經。
項梓航他媽知道枝枝的成績好,本來就挺喜歡枝枝的,人會說話,懂禮貌,還愛乾淨,加上成績好,對枝枝都有些像是對親閨女了。
想著人肯定能考上好的高中,就給沈竹道。
“江城有兩所高中不錯,都是重點,師資比禮縣好的不知道多少,要考就考這兩所,要是這兩所考不上,咱們就再讀一年考。”
江城發展的不錯,本來這邊的地理位置就好,山清水秀,各方麵都有,工業發展也往這邊走,算是整個華夏比較靠前的幾個城市了。
很多方麵也就比其他地方要先進一些,沒那麼落後。
當然開銷也會比其他城市好。
現在日子越來越好過了,做了點小生意的,手裡都開始有些錢,萬元戶也變得越來越多,沈竹戶頭裡就已經超了萬了。
不過做生意總是上不得台麵,說起來還是大學生要有麵。
項梓航他媽又道:“你家枝枝是個學習的好苗子,不像我們家那個,以後能考上哪裡的學校都不知道,你得好好培養,現在的大學生吃香的很。”
很多地方都看文憑了。
高中文憑都能橫掃一大片。
沈竹想著九十年代的時候,江城已經發展的不錯了,很多港島的大老板,跑到這邊來談合作,後來禮縣的紡織更是走出了國際,成為外貿產品,替國家掙外彙。
那時候讀好的學校,就要看關係,看錢,看學區。
沈竹連連點頭。
知道項梓航他媽說的都是真理。
沈竹托人也去問了江城那兩所學校,一中和二中,就算考進去,學費也挺高的,還有生活費,雜七雜八的,到了城市裡去生活,很多方麵都需要花錢,那裡有錢人就多了,因為做生意的人多,沈竹這點錢反而不算什麼。
本來沈竹還覺得自己賺的挺多的,現在看來還遠遠不夠。
那邊房子租了五年,還有兩年才到期,她想了想,準備和枝枝商量下,要不要找個地方租店麵,索性就開到江城去。
項梓航他媽還和沈竹道:“你這邊住著實在是魚龍混雜,我是沒辦法,老宅在這邊,老人家念舊,做兒媳婦的隻能陪著,你現在掙了點錢,要不要考慮買個房子?”
沈竹聽進去了。
回家的時候,經過院子,趙桂鳳的丈夫就在門口,瞧見沈竹,眼神就變得色眯眯的,看得人不舒服。
沈竹微微蹙起眉頭,的確是應該搬。
這裡的環境太差了,先前沒搬,一是想要省著點錢,二是周圍的鄰居其實都不錯,相處時間長了,大家都樂意幫個忙,現在不一樣了。
她想著,等枝枝考上了,去江城讀書的話,她就去把重心放江城去。
趙桂鳳出來,就看到自己的男人,盯著沈竹看,眉頭立馬就皺了起來,“你在看什麼。”
她男人叫姚輝,自從兩人結婚後,搭夥過日子,家裡的條件不僅沒好起來,反而他終日裡遊手好閒,打工也是兩天曬網三天打魚的,基本上沒怎麼見到拿回來的錢。
現在這個家,還是靠著趙桂鳳撐起來。
姚輝回頭瞧見趙桂鳳,頓時覺得不入眼了,他這人是真的猥瑣,每次看到漂亮點的,就喜歡盯著不鬆開,他在整個大院裡的風評都不好,長得好看點的,見了他都得跑。
甚至姚輝還會占小姑娘的便宜。
姚輝隨口道:“沒看什麼,小蘭呢,回來了麼?”
趙桂鳳瞪了他一眼,心裡不痛快的很。
放學。
所有同學都高高興興的,唯獨丁小蘭有些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