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子時。
顧雲鶴如同一根柱子似的杵在書房窗前,一雙眼睛布滿血絲,赤紅的盯著外麵。
夜裡起了風,院中樹枝被吹得來回搖晃,抵著月光將大片黑黢黢的影子投在地上,如同千變化萬的鬼魅。
旁邊小廝回稟,“......黃大人還沒有回來。”
正說話,寂靜的夜裡,忽的一道尖銳的叫聲刺破夜空。
顧雲鶴猛地一個激靈,眼底神色一顫,驚恐抬眼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尖叫聲已經落下,取而代之的是嘈雜聲。
顧雲鶴的一個心腹小廝跌跌撞撞從外麵奔進來,從大門口到書房,短短幾步路他硬是跑的跌跌撞撞三次險些摔倒。
“老爺,不好了,衙門來人了,要捉拿您!”
不及衝進書房,小廝就在院中破音喊道。
顧雲鶴頓時猶如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
說話功夫,書房大門湧進十幾個穿著官服的衙役,他們高舉著火把將漆黑的院子照的一片通亮,緊跟著趙縣令黑著臉大步進來,
“把顧雲鶴拿下!”
一切發生的太快,快的就像是當頭一道雷劈過,顧雲鶴還未來得及反應,人就已經被衝進來的衙役抓了。
直到身上傳來衙役扭押他時扯動的疼,顧雲鶴才真正的醒過神。
強行壓下心中驚恐,秉承著顧老爺的體麵,顧雲鶴連掙紮都沒有掙紮,臉上帶著平靜,隻掛了那麼一絲不悅與不解,被押到趙縣令麵前的時候,他斥責問道:“趙大人這是何意,莫非我也成了山匪?”
這山匪二字簡直就是趙縣令人生不能提之最,磨牙看著顧雲鶴,趙縣令冷冷一哼。
“是不是山匪本官不知,但肯定是劫匪,帶走!”
......
清河縣昏暗的牢房中。
餘順海與馮春山相對而坐。
“......顧雲鶴要對付喬家客棧,我不想害人,可又不敢明目張膽的提醒陸小少爺,我怕他莽撞行事驚動了顧雲鶴,我兒子還在顧雲鶴手裡。”
陸棠畢竟是個小紈絝,在管理四合鎮喬家客棧之前,就是個遊手好閒的主。
餘順海不信任他倒是合情合理。
馮春山自己都見識過這位小少爺的沙雕一麵。
默不作聲,馮春山等著餘順海繼續。
“顧雲鶴要我把店裡的酒水賣給喬家客棧,喬家客棧根本不做酒水生意,我知道這規矩,原想著就利用這規矩拖延下去算了,拖得一時算一時,實在拖不動再說。
沒想到陸棠主動開口說要合作酒水,當時我很震驚,根本不知道該要如何應對,直到後來他和梁成又帶著酒水去我家。”
想起當時的場麵,餘順海不知腦子裡轉過什麼,臉上掛了一縷慈和的笑。
“他們說,梁成對雲陽酒館的酒上癮。
我真是嚇到了。
梁成並不是顧雲鶴的目標,他若是對雲陽酒館的酒上癮,那不是又多害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