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定然也被匈奴勒索了一番,而今陳公再帶著大軍上門,哪怕隻停留一兩天,家底也要被掏空了,成為「光榮」的流民軍一員。
邵勳也有些鬱悶。
明明是內線作戰,怎麼搞得跟敵境作戰一樣,搞點補給也這麼困難。
他的統治力,越往東越弱,到了高平這一片,已然有點不太好使了。
夜幕很快降臨了下來。
邵勳安排了一隊騎軍,監視著高平城。
但一整夜,城內都沒有任何動靜,守將連出城夜襲的意思都沒有,讓他很是遺憾。
高平城內一定有大量補給,可惜拿不到。
他現在陷入和匈奴人一樣的境地了,騎兵四處活動,麵對堅城沒有任何辦法。
天明之後,邵勳讓喬洪帶走了五百騎和千餘匹馬,先回濟陰,再繞道去許昌,讓曹馥下令府兵發起全線反擊。
他已經看出來了,匈奴人軍心動蕩,在接戰之前,就已經開始收攏部隊,向後撤退。
匈奴人為何急著撤?
隻不過吃了濟陰一場敗仗,損失的還是石勒的人馬,且以步軍為主,為何就要倉皇撤退?
隻可惜,抓到的俘虜也不知所以然。
但撤退
就是好事,隻要一撤,士氣就很難維持得住,屆時誰還有心思賣命打仗?
追他娘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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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十午後,大軍稍稍聚齊了一些,直趨東緡城,當日抵達。
城內無兵,但亦無糧,周圍的草都被割得差不多了。
派人跟著文吏去附近的塢堡「借」糧,人家倒是客氣,但隻給了一萬斛,差不多隻夠三天的量。
看得出來,這是他們的極限了。
邵勳也不好強求,真逼急了人家,直接關起門來,據塢自守,你要不要乾他?
乾他的話,拿騎兵委實太虧。
不乾他的話,損失的是自己的威信。
於是乎,邵勳讓人送了繳獲的幾百匹絹至塢堡,算是謝禮,順便把部隊裡的傷員安置到他家塢堡休養。
忙完這一切後,在東緡城休整了一天兩夜,恢複人員和馬匹的疲累,然後再度出發,往方與縣方向追擊。
十二日傍晚,抵達幾乎
空無一人的縣城,並在城外擊潰了一股匈奴騎兵,人數大概在三百左右,不知道從哪過來的,昏頭昏腦,估計也在找靳準的蹤跡。
這就是追擊的效果。
所謂追亡逐北,不是你一直看著他的背影追,那不現實。而是始終保持壓力,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讓敵軍主帥始終聽得到追兵的消息,讓他緊張、焦慮,沒法在一個地點長時間停留。
而既然停不下來,就難以聚攏更多的兵力,因為你散在各方的人也在找你。
他們撲到一處,發現你已經離開了,於是四處打聽你去了哪裡,再調整方向追過去,這時候就會產生混亂。
而你一直轉進,更難以恢複士氣,因為士兵們習慣了逃跑,壓根沒勇氣對敵了。
曆史上阿濟格從北京出發追李自成就是這個路數。
事實上他出發時,李自成已經跑路很遠了,甚至還有餘裕組織懷慶反擊戰,但人家就是一直吊在後麵,不緊不慢,一路追到西安,再追到湖北,始終不鬆口。
邵勳估摸著,現在整個戰場一片混亂。
他在找靳準,匈奴人也在找靳準,***到底去了哪裡?回個話啊!
十三日,根據方與縣俘獲之敵得到的消息,邵勳又追至湖陸縣。
看到「王師」出現後,躲起來的縣令半夜找來,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著他如何堅持抵抗,最後無奈轉進的事情。
邵勳對他的故事不感興趣,隻讓他搜尋補給。
結果十四日一整天都耗在這裡,卻隻得了糧豆數千斛,聊勝於無。
當天,縣令四處找人打聽,結果得來的消息不一。
有人說看見過匈奴「大隊」,往沛縣方向去了。
有人說匈奴「大隊」渡河北上了。
邵勳很懷疑他們嘴裡的「大隊」有多少人馬?
這些人沒什麼軍事經驗,數人頭都不太懂,騎兵大隊行軍,煙塵彌漫,你又不敢靠近了看,這偏差就太大了。
興許一支千騎規模的匈奴散兵,都被這些鄉紳認為是主力。
沒辦法,邵勳隻能自己選擇一個方向。
十五日,大軍南下沛縣,於十六日午後抵達,又逮著數百匈奴,一擊將其擊潰。
幸好,沛縣並未被敵軍攻破,縣令當場拿了一萬斛糧進行補給。
同時派人至縣城附近的諸堡寨,令其立刻湊一批糧食送來縣城。
到這裡,邵勳終於感受到了點內線作戰的感覺,信心也更加充足了一些。
沛縣附近都能出現匈奴,這尼瑪靳準果然去彭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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