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兩岸(2 / 2)

晉末長劍 孤獨麥客 4384 字 2個月前

新來的氐羌是武都人。????去年邵勳在救災,匈奴可沒閒著。劉粲遣人攻武都、隴西、陰平三郡,最後全取隴西郡,於武都大敗自號左右賢王的氐人首領楊難敵、楊堅頭,二人遂率部投降,二郡平定。

劉粲封楊難敵為“武都王”,留一部兵馬鎮守武都城,大軍帶著俘虜和戰利品回返。

被遷徙來上郡的氐人,就是征討武都之戰時的戰利品了。

過去一年中,秦州發生了很多事,隻不過很難傳到東邊去罷了。

司馬保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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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張春等人被歸附劉漢的陳安攻殺,司馬保隨之被殺。

涼州爆發內亂,張寔被殺。傳過來的消息非常混亂,石勒等人也不知詳細內情,隻知道張寔死了,但新上來的還是張家人。

隻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張家的威望是傳一代削弱一代。新上來的人掌控力斷然不如張寔,更彆說張軌了。

涼州是不可能對外動兵了,除非彆人主動進攻。

“天子如何了?”石勒沉默了一會,又問道。

“病入膏肓,已然下不了床,恐不久矣。”刁膺說道。

石勒吐出一口氣。

天子死不死,其實都不影響大局了,蓋因權力早就轉移到了監國太子手中。

關西十四郡,更是太子一刀一槍打下的,和天子沒什麼關係。

早在天子丟了平陽,敗走蒲津關那一刻,大漢就已經進入劉粲時代了。

他這個朔方太守之職,也是監國太子“承製”授予的。理論上來說,他是太子的人,雖然太子並未安什麼好心。

“彆想那麼多了,白土縣城、木瓜原、七寶山等地,乃吾之根基。去年開墾的地,畝收委實太少,今年或也不多。過了明年,朝廷就不會再給咱們發放資糧了,一切要靠自己。”石勒站起身,拍了拍手,道:“去會會諸部頭人。”

一行人很快離開了木瓜川,消失在群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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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東岸的丘陵之上,旌旗漫山遍野,鼓角之聲不絕。

驀地,山頂上掛著一麵赤旗,隨後便是愈發激越的鼓角。

刹那間,三千多人自山上衝下來。

弓手、刀盾手、長槍兵以及大群手持木棓、長柯斧等鈍器的兵士互相配合著,或快或慢,與在山腳列陣的另外數千人戰作一團——當然,點到即止,不真打。

“一開始就有些亂,後麵更亂。”邵勳點評了一句,道:“黃頭軍裡麵應該有部分石勒老兵吧?”

隨駕而來的幕府左司馬陳有根看了看,道:“殺人的手藝退步了。終日和新卒待在一起,越打越差。”

說完,又笑道:“和我當年走南闖北時一樣,上百弟兄,全憑血勇之氣,沒甚章法。遇到不堪戰的兵士還能打打,若遇到經年征戰的老兵,再有血勇之氣也是無用。你有勇氣,人家的勇氣也不差啊。”

能說出這番話,陳有根的層次確實高了,和十幾年前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這種敢打敢拚的部隊,遇到王朝末年腐化墮落的兵士時,憑借亡命徒般的打法,還是有可能獲勝的。

打幾場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贏的勝仗後,再趕緊吸收俘虜正規軍,加強學習,假以時日,必然會有提高。

“還得再練。”邵勳的目光轉向另一處山頭,那裡有數千兵士正在學習如何紮下一個刺蝟般地穩固營盤。

這就是練兵的意義。

黃頭軍兒郎們一腔熱血,對他十分忠心,若不能好好錘煉一番,貿然上戰場與送死無異,那樣就太可惜了。

邵勳轉過身去,目光掠過正在黃河岸邊練習製作攻城器械、打製臨時浮橋的兵士,看向對岸。

四月上旬了,對岸的山頭綠草如茵。

白雲壓得很低,從遠處望去,幾乎貼在了山巔上。

綠白交錯之中,駿馬、牛羊徜徉漫步,時不時傳來牧人的歌聲。

山間也有警惕的目光盯著這邊。

對岸的山林之後,似乎有一座土堡,隱約可見。

黃土高原整體乾旱,但也有河水豐沛的地方,木瓜原就是了。

首先,這裡是黃河沿岸降水較為豐富的地區。

其次,河流眾多,四季不斷。

最後,地麵還有許多土泉冒出,水量很大,牧馬、澆地、飲用皆可。

這裡,後世有個鼎鼎大名的名字:府穀。

“石勒膽子不小啊,都挺進到這裡。再往北走數十裡,便是獨孤部的牧場了。”邵勳感慨道。

“大王你不也來了麼?”陳有根不以為然:“疆界哪有那麼清楚的?牧人來此放牧過,難道就是他的地了?地契在哪?我沒看見。”

邵勳拍了拍老陳的肩膀,大笑:“晚上安排斥候過河,看看石勒經營得怎麼樣了。”

麵前這段水勢湍急,不太適合大軍西渡,所以對岸之人看到這邊的大軍並不怎麼驚慌,隻派人監視一下,沒有太多的動作。

“走,去會會那幫酋豪。”邵勳又道:“看看哪裡有機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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