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迷惑地眨了眨眼:“有何不妥之處?”
“我們乃燕山掌門——座下弟子!你一個瘦弱書生,何故挑釁?”
燕山掌門會收這樣的弟子?被威脅了吧……少年腹誹道。他站起身,拱手道:“若是在下失言,在下給你們賠不是了,隻不過都是江湖子弟,莫要傷了和氣。”
二人一聽他還是個江湖人士,笑得更加放肆了。“哪家門派不長眼,收你?”
少年的眼中閃過一絲慍怒,他微皺眉頭,道:“素聞燕山門派清傲高貴,正氣浩然,燕山掌門更是遺世獨立,出塵灑脫。二位自稱是燕山掌門的座下弟子,看來對於物極必反可真是學了個通透。”
二人愣上一愣,才知曉少年方才是在罵他們粗俗不堪,氣不打一處來,大個子索性抄起一個酒盅就朝少年扔去。
少年方欲閃身躲過,不料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一枚玉佩飛來,直將那酒盅撞開,小小的酒盅最終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粹。
少年不禁往後退了幾步。
大個子小個子麵麵相覷,不曾想到這個小小少年竟然還有幫手。
三人皆向門口望去。
隻見一藍衫少年站在原地,披風兜帽遮住了他的大部分麵容。約莫十八九歲,一襲湛藍的袍子,蕭蕭肅肅,爽朗清舉。近看,但覺一股子瀟灑江湖意,通身的氣派宛若清風拂過樹林,明月吻過鏡湖,清澈乾淨。他一掃眾人,或驚恐,或奇異,或擔憂,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青衫少年的身上。
青衫少年眸子一亮,驚喜地朝他揮揮手,並喊道:“師兄!”
他莞爾,走過去擋在了青衫少年的身前,看向大個子小個子。“二位,江湖何時教過你們在他人地盤惡意爭鬥了?”
青衫少年躲在他身後,低聲道:“師兄你要小心,這些人就是江湖痞子,野蠻無理。”
“他媽的你管得著嗎?你和這小子一夥的吧!”不等藍衫少年再說些什麼,大個子脾氣暴,掄起拳頭直向他攻去。
“閃開。”藍衫少年向青衫少年提醒道。
風過,他抬手,輕輕鬆鬆製止住大個子揮舞的拳頭。
兩三招之後,大個子便被他製服,匍匐在地板上。
閣窗敞著,肆虐的風吹落了那人的披風兜帽,露出一張清逸俊秀的麵龐。眉宇之間是清朗灑脫之氣,尤其是他的一雙眸子,清澈而不摻雜一絲雜質,整張臉看上去清秀而不失寡淡,淡然而不失意氣。
他負手而立,宛如站在高山之巔,連經過的風都對他帶有了幾分敬意。隻聽他笑道:“動武總歸不妥,若是我這位師弟行為不當,我替他道歉。還望兄台寬宏大量,放過我這位師弟。”
明明是和氣客套的話語,但是隻有大個子心裡清楚,方才這個年輕人招招都是衝著斷他的經脈去的,不然他也不會狼狽地倒在地上,像條狗一樣。大個子畢竟不是沒有腦子,也知道自己打不過對方,既然給了他台階下,不如此事作罷。
於是他費力爬起來,走到小個子身旁,與小個子對視了一眼,便朝兩位說道:“算你們運氣好,今日我身體抱恙,沒有使出力氣。”心中卻心虛極了,暗道來人武功應該是極高強的,自己若是強行鬨事,吃虧的隻會是自己,彆到最後命都沒了。但江湖人的性格一向是喜歡結交豪傑義士的,於是大個子還不忘打聽對方來曆:“不知兄台……歸屬何派?”
“煙雨穀,蕭行徹。”藍衫少年抱拳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