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京中說他是皇子中最風流紈絝的一個,不過我懷疑他一直在扮豬吃虎,他應該不會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楚行舟頷首,食指輕叩案麵:“丞相呢。”
“丞相一家,比較孤高,他們一向不喜與同僚應酬。陶家現在是世家中勢頭最出挑的,門客三千,遍布於朝野,朝中許多官員都有意向陶家靠攏。”
“哦……”
“我就不多說了,等到你進了朝廷,這些人你都會接觸到,和他們打交道是不能避免的。”
蕭行徹拿起一隻筆,在宣紙上寫了幾行字,遞給楚行舟:“你把這個題目看一看,今日寫出一篇文章給我。”
“這是……”
“這是去年會試的題目。”
好煩啊,為什麼還要寫文章啊,到底是誰想出來的寫文章這個玩意兒啊?
楚行舟煩躁地想要咬筆頭。
蕭行徹站起身:“我還要去禮部,有什麼事你喚展兒便好。”
“……”
楚行舟撓著頭,對題目表示不解並且毫無頭緒。
“楚解元,若是寫得好,明日可以不寫。”
我當時是怎麼考上解元的啊……她表示自我懷疑。
“那後日也可以不寫嗎?”
“那你可以現在就回煙雨穀。”
她直接斬釘截鐵地拒絕:“不,不回。”
不就是區區一篇八千字的文章嗎?我寫!
在一篇文章的為難之下,一天顯得格外漫長,卻又好像分外短暫。明月漸漸升到西窗中央,楚行舟駐足窗邊,捧著書卷又開始反複呢喃書中內容。
寂靜的白帝城猶如一隻沉睡的猛獸,巡邏士兵沉穩有序的腳步聲便是它透露著駭人信號的呼吸。
兩道黑影在小巷中輕巧掠過,一眨眼的功夫便已消失不見。
“喂,你小心點,彆把玉摔壞了!”其中一人嘀咕了一句。
“我知道,揣在懷裡呢,不會摔了!”
他們躲過巡邏的士兵,正在往城門處靠近。
夜如潑墨,冷月無聲。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一隻箭簇閃爍著冷冽的寒光,正對著他們的後背。
“嗖”的一聲,如同一顆流星劃過夜色,須臾間沒入了大個子的右肩。
大個子尚未來得及反應,吃痛叫了一聲。緊接著又是一隻箭羽,射中了小個子的大腿。兩人倒在地上,麵麵相覷,心中大駭。
“這裡有動靜!快過來!”
為首的守衛帶著士兵正往大個子和小個子這邊逼近。
二人掙紮著要起身。倉促間,小個子抬頭,在遙遠的月光之下,一道清瘦挺拔的身影佇立在簷宇之上。
他托著弓箭,一襲黑衣與夜色融為一體,麵龐半晦半明,再加上隔得遠,瞧不真切。隻覺他束起的馬尾在風中無聲瀟灑,恣意而揚。
可是一眨眼,他便不見了。
“丟人現眼!走——”
同伴現身,及時將大個子小個子拖走了。大個子叫苦不迭,不斷哀嚎,被同伴用布塞住了嘴。小個子驚魂未定,腦海裡不斷回想著剛剛那個站在屋簷上的神秘人。
不知為何,他覺得此人有些眼熟,但實在是沒認出來。
他的目的是什麼?為何也會出現在白帝城?難道今晚行動的不止他們長安門這一個江湖門派?
真是躲雨躲到城隍廟——見了鬼了。
士兵們進入小巷,眼前是一片空蕩蕩的景象。為首的士兵不解地撓了撓頭,認為應該是自己聽錯了,領著眾人又離開了。
殊不知,在他們離開不久之後,蕭行徹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手中尚還拿著弓,站在了一開始小個子小個子站著的地方。
“謝滄多謝蕭莊主手下留情。”
鬼魅慵懶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
他回頭,見謝滄一襲素衣,搖著折扇翩然而立。
一如既往的很欠揍的模樣。
蕭行徹冷哼一聲:“管好你的人,若有下一次,就不會像今日一樣還能留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