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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舟回到房間,坐在桌邊,從袖中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塊玉佩。借著桌上的油燈,她用手細細描繪著玉佩上的紋路。
玉佩應當有些年頭了,上麵明顯有幾道歲月摩挲過的痕跡。但她不論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劉瘋子和張至弘到底和這塊玉佩有什麼關係。
這玉佩上僅僅寫了個“楚”字,其他再無訊息。而這天下勢力,又無一個與“楚”字有關。
這塊玉佩究竟代表了什麼?
她順著紋路,摸了摸玉佩底下的流蘇。與玉佩不同,流蘇看樣子沒有很舊,像是後來才串上去的。流蘇是一條綠色的穗子,上麵串著三顆玉珠和一顆稍長的玉石組成的玉穗子。楚行舟不信邪,又將玉穗子來回撥弄,卻同樣與無所獲。
她又想起了什麼,拿起毛筆沾了點墨水,往玉佩上麵抹,最終在那顆稍長的玉石上找到了細微的兩行字。上麵寫道“朝員緘默語,諸生不敢言。”
但從字麵上的意思看,像是誰在控訴如今的朝堂因為權勢的壓迫,敢於說真話的官員越來越少。但是……這兩句放在一起就很奇怪。
楚行舟心底一驚,“員”緘默語便成了“貝”,“諸”不敢言便成了“者”,合起來就是一個“賭”字。
亳州的賭坊有問題!
她立即起身,跑出去敲了敲高元卿和陸隨安的房門,告訴他們明日就去賭坊裡麵查找線索。
二人雖不知她為何如此篤信,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旦日,天還蒙蒙亮,三人匆匆用過早膳之後便直奔賭坊。
賭坊在巷子深處,這裡因為地理原因,平日裡不常被陽光照射到。而賭坊的門前又掛著深厚的簾子,一進門四處都是黑漆漆的,僅僅有幾盞油燈提供了光明。
哪怕是清晨,賭坊裡依舊圍滿了人。他們的腦袋紛紛湊在賭桌前,時不時地發出興奮和哀嚎的聲音。
空氣中的味道很難聞,如入鮑魚之肆。這麼多人一直待在這個小房間裡,也不怕被憋死。
楚行舟對陸隨安悄聲說道:“季之,你不是對賭坊很熟悉麼,你去看看。”
陸隨安點了點頭,湊到賭桌前看。
莊家和閒家玩的是推牌九。二人麵對麵坐著,就是要比手中棋的大小。周圍的一群人看得聚精會神,而陸隨安看了兩局之後,便隻盯著莊家瞧了。
“怎麼樣?”楚行舟悄聲詢問。
“他出老千,對麵不會贏的。”陸隨安回道,“我再看看他的路數是什麼樣的。”
“你要是上前打一局,能贏嗎?”
“或許……可以試一試。”陸隨安點點頭。
楚行舟見他自信,便道:“等會兒你上去和他打一局。”
陸隨安已經很久沒踏進賭坊了,聽她這麼一說,心裡還有些激動和興奮。當初和大哥學的一些招數,如今也算是可以用上了。“成。”
閒家不出意外的輸了,陸隨安從荷包裡掏出一錠銀子,砸在桌子上,揚聲道:“我來和你賭。”
莊家是個八尺高的壯漢,見陸隨安出手闊綽,便笑道:“你要比什麼?”
“就這個吧。”陸隨安坐到閒家的位置上,“不過,我先摸牌,如何?”
莊家爽快地點了點頭:“可以。”
第一局,陸隨安輕輕鬆鬆就贏了,他輕輕笑了聲,自然知道這是莊家的小把戲。於是他又拿出了一錠銀子,放在桌上:“繼續吧。”
還是陸隨安先摸牌。他的左手食指有意無意地敲了敲桌麵,右手則摸上桌上的牌。四周的人見他故弄玄虛,不明所以,又等得有些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