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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陟正襟危坐,麵前的桌案上放著一塊驚堂木,一隻簽筒和筆墨紙硯,正堂的兩邊都站著高大嚴肅的衙役,沉默莊嚴的氣氛使人不由心生畏懼。但大理寺外還能隱約傳來百姓嚷嚷之聲,足以可以窺見良人未入獄之前的追捧程度。
良人直到被帶到堂上,膝蓋接觸冰冷的大理石之時,才有些清醒過來。
有人高唱“升堂——”,隨之而來的還有兩側整齊劃一的“威武”。莫陟沉穩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伶人良人,於三月初八正午為伶人徐染送去含有毒藥的茶水,致使徐染於半個時辰後的表演途中當場死亡。良人,你可認罪?”
“我不認罪。”
莫陟皺了皺眉毛:“在你的房中,搜到了和徐染體內一模一樣的毒藥,你怎麼解釋?”
“有人偷偷塞到我房間的,我的房間很多人都進來過。”
“那你認為是誰將毒藥藏在你房中的?”
“梨園內每個人都脫不了乾係,反正我沒罪。”
良人的態度很惡劣,似乎並不拿這起凶案當回事。莫陟一拍驚堂木,響聲震徹房梁,詐他道:“好你個良人,人明明是你殺的,卻還不認罪?來人呐,上笞刑。”
有兩個人衝了上來,其中一人拿著鞭子就往良人身上抽,足足抽了五十鞭。這鞭子上占了鹽水,良人舊傷未愈,又添了新傷,痛得不行,但仍舊一聲不吭。
“你可認罪?”
“我、沒、罪……”
強烈的痛感並沒有讓他恍惚,反而讓他的話更加堅定起來。
又是五十鞭子下來。
良人早已被打得血肉模糊,身上傷疤更是觸目驚心。他已沒有力氣維係身體的平衡,被風吹倒似的摔在了地上。
見良人還是這副態度,堅持說自己沒有罪。莫陟心道,已經好多年沒有看見這麼倔強的嫌犯了。
他又拍了一下驚堂木,周全被傳喚了上來。
“伶人周全,說說你在三月初八那日所看到的。”
周全瞥了一眼良人,吞吞吐吐道:“小人……小人隻看見良人中午去徐染房間給徐染送了茶水,隨後好久都沒出來,然後小人就去舞台那邊準備了,小人什麼都不知道……”
聽此一言,虛弱的良人不敢置信,硬撐著爬了起來,他雙目通紅,氣憤的不行,指著周全的鼻子就破口大罵:“好你個奸詐小人……咳咳……你分明就是在說謊!明明是你叫我去給徐染送茶的,我一送完茶就離開了,難不成是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殺了徐染!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