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陟道:“良人,現在輪不到你說話。”
但良人已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哪裡還聽得到他的話,隻聽良人繼續道:“你當年就和徐硯雲串通好了,背著我們戲班子和陶家人暗地裡做交易。徐染心軟才沒有將你趕出去,咳咳,如今徐染死了,我被誣陷,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你!你難道還死心不改,和陶家人繼續往來不成?哈哈……我總算看清楚了……我在牢裡過得生不如死,你就是想讓我給你頂罪!我呸!怪我識人不清,現在才醒悟過來……”
周全滿臉慌張,指著良人話都說不完整:“你——你瞎說什麼?陶家人做了什麼與我有什麼關係!”
“你敢發誓,你沒有和陶家人做交易嗎!好,你不說……我說……”
良人上氣不接下氣,說話也斷斷續續的,但他說出來的話卻是足以令人感到危機來臨。莫陟知曉此案不能繼續審下去,要及時止損。他吩咐衙役將良人帶回了牢獄,而周全——這個被良人指作殺人凶手的伶人——也被押入了牢獄,等待下一次審問。
楚行舟就站在大理寺外聽審,當她聽見周全的發言,她心中的疑雲更甚。周全不是還懷疑是相思餘生殺死的徐染嗎?怎麼不在這時說起,而且說話的時候一直吞吞吐吐、猶猶豫豫的?
良人亦斥責說周全在撒謊,他們二人中,究竟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呢?
不過良人提到了陶逸,這一點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了。原來陶逸還和這家戲班子有所牽連,他可真是什麼事都要插一腳。
楚行舟想著想著,眼風一掃,發現陶奉謙也在人群內。
不,不止如此,這裡麵甚至還有永寧王孟屹的人。
原來永寧王和陶逸都派了人來盯著,他們都怕良人和周全會說出什麼對他們不利的話吧。
良人說起陶氏和徐硯雲的時候,陶奉謙登時心裡捏了把汗,幸好莫陟是個識時務的,知道不能再審問,趕緊讓人退下了。
隻有餘下的百姓雲裡霧裡的,不知為何突然不審了。
不過這個良人可真是個毒刺,陶奉謙心中罵了他八百回,從前就礙著他們陶家的道,現在還出來興風作浪,真是個賤奴,難怪一輩子翻不了身,就是個供人取笑的玩物!
他馬不停蹄地回到了陶府,並將今日的聽審過程彙報給陶逸聽。陶逸坐在案前,放下手中狼毫,淡定地折了杯茶,道:“永寧王派了他的幕僚去說服周全,看來是成功了。這個周全真是個牆頭草啊,受了點賄賂,居然真的對永寧王乾過的事隻字不提。”
“如今的形式對我們不利,若是傳到陛下耳朵裡……”
“你慌什麼,我是尚書令,很多奏折呈上去之前都會給我過目一遍。”陶逸往後一靠,仰頭望著懸梁,“隻是如今有人護著這幫賤蹄子,我們也殺不死他們……呈敬,周全既然是個牆頭草,我們不妨就利用這一點。你去大理寺,用更加豐厚的賄賂去買通周全,讓他也將永寧王牽扯進來,良人是殺死徐染的嫌犯,證據確鑿,他的話沒有多少人相信,你告訴周全稍加引導,務必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良人。如此一來,永寧王的風頭就可以蓋過我們,皇上可是最疑心他的這群兒子,若是永寧王的事跡傳到皇上耳朵裡,禍水東引,我們就有更多斡旋的餘地。”
“是。”陶奉謙應了下來。
楚行舟並沒有選擇回去,而是等人群散後,直接進了大理寺牢獄。她走到周全麵前,道:“周公子,許久不見。”
周全見來人是她,淒然一笑:“是大人啊,今日讓大人見笑了……”
楚行舟搖搖頭:“我知曉周公子乃是性情中人,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