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蕭行徹嘲弄一笑，“他這個皇位得的，有點不厚道。”
“雖說不厚道，但所幸天下太平。”楚行舟長舒一口氣，“若是我生在過去，隻怕官路沒走一半就失敗了。”
蕭行徹正欲回答，忽聞門外響動。
他們相視一眼，蕭行徹點點頭，離開了庭院。楚行舟深吸一口氣，走到門前，打開了大門。
孟岐玄衣墨發站在門前，一如五年前第一次見他時一樣，意氣風發，桀驁不馴。隻是當年的他身上尚帶著紈絝子弟的風流味，在沙場待了三年，風沙使他的輪廓更加硬朗，也更加無情。
楚行舟一愣：“殿下？”
“收拾一下，我們準備走了。”孟岐說道。
“啊？”
“父皇現在開始徹查世家大族，幽州那邊鹽稅有問題，父皇派我和你一塊兒去調查。”
楚行舟看著他沉默了幾秒，詢問：“皇上怎麼會答應的？”
皇帝怎麼會同意讓他倆一起去查鹽稅案？
孟岐攤開手，裝作無辜的模樣：“這可不關我的事啊，是我大哥三哥提議的。”
“……”
楚行舟張了張嘴，把到嘴邊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裡。
孟岐怎麼可能不知道孟屹孟峋的心思，他可比她更了解他們二人。
這幾個兄弟，明明是親兄弟，玩起心思對付起彼此來是比誰都狠啊。她心中慨歎。
“那殿下稍等我一會兒。”楚行舟又關上了門。
她走到房門處，蕭行徹正抱臂倚在柱子旁等她。見到她垂著頭聳拉著眼皮，便能知曉她又遇到棘手的事了。“門外是何人？”他問。
“九懷王。”
蕭行徹挑眉：“他說什麼了？”
“我要和他一起去幽州調查鹽稅。”
“你才回白帝城不久，又要出遠門了？”
“嗯。”
蕭行徹長歎一聲：“戶部侍郎，的確適合去調查鹽稅。”
楚行舟抬起頭，自嘲一笑：“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可以把世家大族得罪個光。”
“隻要上麵有人保你，世家大族也不會輕易動你。”蕭行徹拍了拍她的腦袋，“師妹，廟堂之高本來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都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已。世家大族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可怕，也許他們已經自身難保。你隻需要，獨善其身便好。”
“……好。”楚行舟點點頭，“對了，師兄，你回西落山莊嗎？”
“嗯。”蕭行徹頷首，“時間久了，我也應當回去了。”
“哦。那你路上一切小心。”
蕭行徹又等了一會兒，見楚行舟不說話了，他小心翼翼試探道：“你……沒有其他的要說的嗎？”
“啊？說什麼？”
蕭行徹心道，從前小師妹都會纏著自己問什麼時候回來，現在是完全不過問了，看來她真的早已擺脫過去的感情，可他卻在遲來的感情裡淪陷了。
楚行舟見他的表情逐漸失落，知他心中在想什麼。於是上前一步，仰頭輕聲道：“師兄，我知你在江湖舉步維艱，你有你需要擔負的東西，所以我不想讓你承諾我什麼，往後自有相見之日。”
他二人靠得近，蕭行徹看見她眸中流彩，比琉璃還要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