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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掃過落葉,但見一藍衣青年舞著手中的劍,以庭院為方,動作乾脆利落,不摻雜一絲猶豫。奈何地方太小,怎麼看都像束縛了這位本該屬於山水的兒郎。
詩萬首,酒千觴。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
蕭行徹挽了個劍花,結束完最後一招,收劍入鞘。他轉過身,看見楚行舟正站在廊下遙遙地朝他這邊望來,他立馬換上開心的笑容,三步並作兩步奔過去,道:“師妹,你回來了。”
楚行舟見他這般愉悅,怔了一怔,又點點頭,瞥了一眼他的肩膀:“傷好了?”
“嗯。”蕭行徹頓了頓,說道,“我聽街上的人說,最近金吾衛抓了許多人?”
“是啊。都是從前和陶逸沆瀣一氣的。”
“那你去戶部,可曾遇到什麼事?”
楚行舟搖了搖頭。
蕭行徹這才鬆了口氣:“抱歉,那晚我也沒料到……”
“沒事,都過去了。”楚行舟道,“不過你那晚究竟遇到誰了?”
“常月途。不知你還記不記得,狄戎使者來的那次柏梁宴上,穿著紅衣獻舞的那個女子。”
“她就是常月途?”楚行舟當然記得,故而訝異道。
“是。她在江湖中行蹤莫測,我不知她師承何派,殺戮之心超乎想象。景嫻公主便是被她殺死的。並且她屢次夜闖皇宮,也是為了尋找赤霄。”
楚行舟感到詫異。
為什麼常月途會來到白帝城?她又為何殺了景嫻公主?一個江湖中人,為何偏要與朝廷作對?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一切的一切,恍若重重迷霧,遮擋在他們麵前。
原來不僅僅是廟堂,江湖也在經曆一波腥風血雨。再這麼下去,江湖和廟堂是都要發生大亂了。
“赤霄是什麼?”
“赤霄和湛盧一樣,都是從上古就流傳下來的器物,在江湖中地位顯赫。湛盧和赤霄也本是一家之作。”蕭行徹道,“後來到了蕭氏和孟氏的手中。赤霄乃是和湛盧齊名的上古神器。三百年前,周光帝得到赤霄之後清除外戚黨權,重新奪得皇位,而赤霄則被掩藏在皇宮裡。如今湛盧重出江湖,而赤霄一直沒有音訊,偏偏江湖中有人想要拿赤霄大作文章,我來白帝城,便是為了尋找赤霄。奈何……一點消息都沒有。”
“赤霄?”楚行舟蹙了蹙眉頭,“聽說千年之前為孟氏先祖所鑄,通靈性,隻認孟氏為主人。按理來說,皇室應當很看重,為何近年來一直沒有聽聞它的消息?似乎皇室對它已經閉口不談。”
“是啊。”蕭行徹看了她一眼,“就像湛盧隻認西落山莊蕭氏為主人一樣。湛盧留於江湖,赤霄留於朝堂,本就是為守護一方而存在,但如今卻被陰險之人利用,企圖掀起風雲。”
“那蕭氏和孟氏有什麼聯係嗎?”楚行舟隨口一問。
蕭行徹默了默,方道:“有。”
楚行舟靜靜看他。
“西落山莊本是皇家在江湖的眼睛,每任莊主都有責任去保護孟氏天子。隻不過後來……後來就沒有這個規矩了。”
“倘若湛盧和赤霄合為一體呢?”
蕭行徹輕聲道:“如今江湖上傳言,得湛盧赤霄者——九州之內,再無對手。”
“怎麼可能?”楚行舟不置可否地一笑,“湛盧赤霄儘管是上古神器,但也沒有厲害到可以一統天下的程度。這明顯是有人想要引起紛亂,故意拋出來的謊言。”
“不錯。但——是人都會貪心,江湖中許多門派已經開始對西落山莊虎視眈眈,企圖得到湛盧,想要達到自己的野心。隻不過現在赤霄沒有消息,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師兄在江湖中的位置,一直都很危險。
赤霄……
楚行舟反複念著這個名字。
“皇上知道這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