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望著虛空印符的李慕玄,張之維眼中泛起幾分光亮。
跟陸瑾不同,他對這門撒豆子的手段沒多大興趣,但對背後的原理十分好奇,直覺告訴他這或許跟通天有關。
畢竟他也是正一派弟子。
雖然沒有將心思放在符籙的修行上,但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
在他看來符籙的本質。
就是通神!
這個神乃是自然運轉的規律。
在古時候,巫祝以各種方式來溝通上蒼之神。
符咒就是其中一種手段,而道門現在的符籙一脈,便是先賢發現符咒背後的真相,並以此開創了‘籙’的體係。
籙可通神。
這是正一派弟子的常識。
但李慕玄現在的表現,已經不是通神了,那是直接通天!
“合道,存真”
“以先天一點靈光,通天徹地,駕馭萬法.萬法即是萬神。”
“媽的,他是怎麼做到的!”張之維暗罵一聲,嘴角卻是忍不住揚起,準備等下找老李,向對方好好請教。
另一邊。
在眾人熱切的目光下。
展示完手段的李慕玄心念一動,身旁的符籙儘皆消散。
“這手段,還挺耗費心神的。”
李慕玄心忖一聲。
以炁畫符本身是四兩撥千斤,對心神的消耗其實不大。
但是符籙並非畫出來就完事了,它需要自己去操控。
否則就跟扔炸藥沒什麼區彆。
而以李慕玄現在的神魂。
類似‘斬妖誅邪符’這種上品符籙,最多同時操控十五張。
再多的話。
就做不到隨心所欲。
當然,要是對付尋常修行者,直接符籙洗地就好了。
思索間。
不遠處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
“慕玄。”
“你這手段其他人是否能學?”
修靜老道開口。
這話他必須得問,倒不是貪圖手段,而是怕門內有蠢貨利欲熏心。
畢竟這虛空畫符的本事對符籙派誘惑太大,即便他上清派是玄門正宗,也並非所有人都能把持住自己的心。
索性趁人都在,把話當麵說清楚。
省得將來鬨出矛盾。
當然,要是這法門其他人也可以學,便可向仙苗請教一二。
而此時。
伴隨這道聲音落下。
在場正一派弟子目光紛紛看向李慕玄,眼中帶著幾分期盼。
手段隻是護身之用,性命才是根本,這是他們從小聽到大的,但話又說回來,兩者要是都有那當然再好不過。
相比於傳統畫符的繁瑣儀式。
誰不喜歡抬手印符?
“很難。”
這時,李慕玄搖了搖頭,“而且跟上清的修行之法相背離。”
他這話不是唬人,以炁畫符這種手段,上清派要是想學,甚至正一派任何弟子想學,隻要德行尚可他都能教。
畢竟種花修行者的手段越強,將來應對倭人也就越輕鬆。
這沒什麼好藏私的。
然而。
並非所有人都能做到以神通天。
他也是憑借諸多前置條件,才勉強辦到此事,而且人還差點沒了。
可以說,這門手段就跟他前麵領悟的觀法一樣,目前隻適用於他個人,需要等他再改進改進才能傳授他人。
至於為何說與上清派的修行之法相背離。
很簡單。
上清派以存想身神為主,而自己的手段乃是存想己身。
一個是將不同部位的神拆分出來。
一個是完整的元神。
雖說殊途同歸,但兩者從出發點就已經偏離了,總不能讓上清派舍了傳承,跟自己學這以炁畫符的手段吧?
那魏夫人的神像往哪放?
況且,就符籙的威力來論,上清派的手段其實更強。
符的力量來源於神。
身神與神的溝通越緊密,製作出來的符咒威力也就越強。
上清派的存神法,相當於專門淬煉一個部位的神,而自己這法門是淬煉全身,在整體上自己的自然可以。
但要是隻比跑步、跳遠、拳擊這種某個單部位的地方。
上清派隻強不弱!
而且威力強大的符籙其實就那幾張。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天師府了。
他們要是學此法,威力最強的肯定是五雷符,畢竟他們的功法就是淬煉五臟,天然就與‘雷神’相契合。
相反他們要是用其他符籙。
威力就小很多。
這也是大多數符籙派的特點,主修功法和符籙都與單一的神有關。
有著完整的一脈體係!
祖宗傳承。
沒有一門手段是無用的。
而這也讓李慕玄想到了下半部雷法。
以我之真炁合天地之造化,其實合的又何止是真炁,還有元神。
用自己這法子,等於偷跑下半部雷法,將來學起來肯定要比旁人快,隻需要做到炁合,就可以調動天雷。
想到這。
李慕玄瞥了眼張之維,不曉得現在的他有沒有看到這點。
但老了的他,一定是知道此事。
否則陽雷符怎麼出來的?
而此時。
隨著李慕玄的聲音響起。
在場上清派弟子的目光頓時古怪起來,這法門針對性這麼強的嘛?
難學就算了。
還跟我上清派的法門相背離!
“慕玄,聽你這話,似乎對我上清派的法門很了解?”這時,修靜老道開口詢問,眼中閃過幾分好奇。
此話一出。
鄭子布表情頓時有些不自然。
“談不上了解,就是聽人提過兩嘴。”李慕玄麵色如常。
聽到這話,修靜老道笑了笑,瞥了眼鄭子布後,淡淡道:“既然隻是聽人說過,又沒有看過,更沒有修煉過,如何能斷定與我上清的功法相背離?”
此話一出。
上清派門人紛紛附聲應和。
“對!門長說得沒錯!”
“你都沒有看過我上清派的法門,憑什麼就說不能修!”
“你這結論未免太武斷了!”
“常言道,眼見為實,我派的‘黃庭’、‘上清’兩經乃玄門正宗,自身又是符籙大派,如何就修不得此法了?”
“能不能修,須得見過才知道!”
“不看不許離開這!”
“.”
一道接一道的聲音響起。
看到這一幕,李慕玄的眼神頓時古怪起來,這是鬨啥呢?
主動把功法給我看?
出門這麼久。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熱情’的。
才認識短短幾天,全門派上下都逼著他看功法,真不拿他當外人啊。